“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人一脸奇怪地看着邱墨。

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却不清楚他究竟意指哪件事情，邱墨索性也闭口不言。

那人倒是没觉得他不说话有什么奇怪的，紧接着又说道：“所长不是在找你吗？”

“我知道。”邱墨才开口，被司悟握着的手便传来一股子钻心的痛。他拧着眉，正要低头去看，身后的自动门却在这时候“刷——”一下打开了。

“邱墨医生真是的，知道我在找你还不快点过来，竟然还在这里陪小朋友。”阴明原进来以后就没看邱墨，而是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到司悟面前，探身，用他那双细长的眸子盯着司悟，“阿悟小朋友，今天又不乖了，怎么可以做让邱墨医生困扰的事情呢？”

司悟退了一步，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恐慌般地摇摇头，迅速躲到邱墨身后，然后紧紧拽着他身上的衬衫死不松手。

他在颤抖。不管是紧拽着他的双手，还是贴着他背的身体，透过薄薄的衬衫邱墨都能明确感觉到。这让他拧紧了眉，扭头瞥了眼埋首在他背后的司悟，随后才将目光落到面前的人身上。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脸上有着淡淡的皱纹，但并不明显，只有在他笑的时候，那些纹路才会深刻地爬上他的脸。不过他似乎并不常笑，只是他的眼睛太过细长，又带着点弧度，才会给人一种他时常笑着的错觉。

邱墨知道他就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也是今早通知他过去的所长。

然而没等邱墨想到说什么，阴明原却忽得冲他笑了笑，说：“邱墨医生也是，怎么能总是宠着这个孩子吧，要知道只有把雏鸟狠心地推下悬崖，它们最终才能展翅翱翔。一味溺爱的话，可是飞不起来的哦。”

邱墨愣了下，随即扯起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我想他就算不飞起来也没太大关系。”

“唉~邱墨医生怎么能这么说呢？”阴明原敛了笑，眯起本就跟条缝没两样的眼睛，略显苦恼地摇了摇头。他似乎还想说什么，邱墨先他一步开口道：“对了，之前所长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阴明原歪着脑袋沉思片刻，随后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邀请邱墨医生一起看看这场比赛……这么说来，比赛快开始了吧。”

阴明原装傻似的回头，站在他身后的警卫人员立即点头应道：“是的，还有五分钟。”

“那么……该上场了哦，阿悟小朋友。”看着从邱墨身后缓慢走出来的司悟，阴明原又一次眯了眯眼睛，“这可是你暌别了一年的首次比赛，可要好好加油哦。”

“加油。”邱墨拍了拍略显不安的司悟。直到得到了他的鼓励，这孩子才坚定了步子往另一边的自动门走去。

“那么我们也找个位置坐下来谈谈吧。”阴明原边说边往门口走去。

“谈？”邱墨反问了声，接着跟随阴明原离开房间。

“对啊，谈谈这次该取下哪个部位？反正阿悟小朋友一定会把对手干掉的……”像是说到了让人极为愉悦的事情，阴明原的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对了，比赛结束后，顺便再抽取一管他的血样。虽然上次失败了，但这次新来的实验体或许能接受二次感染也说不定。”

邱墨跟在阴明原的后面，望着眼前瘦削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跟个疯子没两样，而且……还是个非常精明的疯子。

☆、第七章

两人进入比赛场的时候，比赛还未开始。

整个场馆内也没多少人，大多都是独自一人闲散地坐在环形的观众席上，少有成群结队组团来看比赛的。但这并不表示没有，就在最靠近比赛场地的观众席上，作为其中一名选手“藤条”的后援团，那里围了不下十来个人。他们吵着闹着，以他们特有的行为举止表达了他们对“藤条”的支持，以及对他对手“毒蝎”的蔑视。

“年轻人真是好，活力十足啊。”阴明原也注意到了那一群人，看着他们的活跃表现，他也不知是在笑还是怎么着的，忽然就语调轻快地来了这么一句。但之后他就没说什么了，脚步也未见停地继续往前走去。

索性邱墨也当他是在自言自语，挑了下眉，继而又面无表情地跟着他落座到最前排的观众席上。

这位置视野相当好，能清楚看到正中央的比赛场地。和一般的比赛场地不同，这里的比赛场地由特殊的玻璃圈了起来，从天花板一直延伸到地上，中间不留一丝缝隙，里面则是比赛专用的可变换场地，此时却是被换成了成片的沙漠。于是透过厚实的玻璃，邱墨就看到金灿灿的黄沙铺满的圆形场地上，司悟和“藤条”各站在场地的一边，遥遥相对。

事实上即便到了临近比赛的这一刻，邱墨还没弄清楚这场比赛的意义和目的。

光从昨天的预告，到今天沿途听来的各种信息，拼凑而成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比如这场比赛的正规称呼为“择优赛”，意为择取更为优秀的一方的意思，但实际上这只是一场实验性的表演赛；再比如比赛选手是这里的实验体，选取方法则是机器随机选取，或许有些人一年都不会被选中一次，有些人则可能一个月被选到两三次，纯看运气。胜利的一方可以提出一个愿望，除了离开这个地方，其他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都可以，并且胜利者有权对战败者给予惩罚，没有特殊要求的，战败者则被关禁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