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说出劣种人全军覆没的话只是试探,从垃圾场劣种人居住地的规模来看,地下城从垃圾场弄走的劣种人至少有两千人以上,而施鹏向他汇报工作时,曾提到过,为了加速建设西荒,从地下城招收了不低于两千人的劣种人,由此可见,西荒招收的劣种人都是从垃圾场出去的。
得出推断之后,眼前这些劣种人都在高峰心中挂上号了,若不是遵守不杀妇孺的底线,他真想将这里的劣种人全部干掉,可惜他不能这么做,这是他作为军人的荣誉与品质。
老人近乎于哀求说出的话并没让高峰心软半分,反而对劣种人更加厌恶,几千劣种人的生死,连他们自己人都不在意,只是乞求高峰,不要拿走他们剩下的东西,像这种薄情寡义的种族,高峰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官,别和他们废话,谁不听话就杀了谁,先把这个老家伙抓起来再说……。”
顾存不等高峰开口,先说出自己的想法,对顾存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劣种人,而是地下城的高层,他们耽误的时间越长,暴露的机会越大,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将垃圾场控制住。
高峰眯着眼睛,阴冷的寒光在眼中一闪而过,那名看似可怜兮兮的原生变种人心头一跳,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们一定是为了他来的,他和我们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带走他吧……。”
老人口中的他,高峰并不知道是谁,不由地看向顾存,顾存也是一头雾水,却没有露出疑惑的神色,高傲的扬起下巴,扫视整个小镇,似乎在等待劣种人送出来。
没有人回答,被劣种老人当做默认,第一时间,他卑微的向高峰点头,随即向身后,用变种口音的
话语吆喝着,变种的口音听起来就像地方方言,带有某种特定的频率,但仔细倾听,却什么都听不明白,就像某种密语般。
顾存嘴角掀起一丝嘲笑,这是劣种人最让地下人看不起的地方,连语言都产生变异,与野兽的嘶吼一般,怎么让地下人认可劣种人人类的身份?高峰没有多想,正全力用感知扫描劣种人,他从这些老人身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时间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声愤怒的吼叫从小镇中传来,吼叫的人似乎元气不足,时断时续的嘶吼中,还夹杂着少许痛楚的呻吟,即使如此,这怒吼声也有着让人心悸的穿透力,但凡听到这吼声的人,全都为之变色。
高峰听到这吼声,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不一会儿,便看到被无数根金属链条绑成粽子的男人从小镇深处抬了出来,这男人身无寸缕,每一寸肌肤都有让人惊叹的肌肉,在一群全身没有二两肉的畸形劣种人手中高高抬起,别提有多古怪了。
若不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只看这个全身都被染红的男人,高峰绝对无法将他与云图联系在一起,云图几乎每一寸肌肤都裂开了口子,无数的口子随着他奋力扭动,不断地向外飚出鲜血。
除了高峰,包括他身边的伽罗们都没认出来,这个怒吼的男人竟然是与他们一样的憾军伽罗,但他们能从怒吼声中,听出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愤恨与绝望,不知为什么,这些伽罗心中突然涌起兔死狐悲的哀伤。
哀伤来的莫名去秒,去的也突然,那男人被送到近前,看到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突然就不动了,眼神直愣愣的,不知道再想着什么,高峰却能感受到云图哀大莫于心死的沉寂,显然,云图跟随茉莉进入地下后,过的实在不算好。
有时人的痛苦会来的莫名其妙,可能会因为某种伤怀,某个记忆的片段,还有某个人渪人比自己过的更好带来的嫉妒,但有的时候,也会有莫名其妙的快乐,就像此刻,看到云图比自己更惨的幸灾乐祸。
这些天,高峰的心情一直很压抑,西荒未知的命运,舰队遭受袭击的消息,还有采风与卡莱亚等人的下落,犹如一块块大石头压在心头,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憋闷,但是现在,看到以前威风八面的云图在劣种人手中心如死灰的摸模样,突然就感觉自己也不算太糟糕,至少他还有体面的尊严。
对于这份礼物的重要性,劣种人心中并没底气,高峰正在魂游天外,其他人压根就不认识云图是谁,场面一时冷清下来,让这个原生变种人心头忐忑不安,若是可以选择,他是绝对不会出来的,可现在小镇几乎没有劣种人青壮,根本无法阻止军队的屠杀,除了这个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大家伙之外,他们没有其他能拿出手的东西,除非,让他们交出另外一件瑰宝。
“把他送过来吧……。”
高峰长叹一口气,收拾了心里复杂的情绪,此时此刻他还没有资格嘲笑云图,他与云图之间的差距,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距离,后路断绝,前途未卜,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等着自己。
当云图送到身前,劣种人被士兵们驱赶的抱头鼠窜,高峰缓缓地蹲下,注视着云图,却发现他竟然没有太大的愤怒,只是全身不断地颤抖,仿佛将高峰当做极为恐怖的东西,能够将见惯生死的云图吓成这样,情况恐怕不简单,高峰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半张脸都被罩在战术头盔里,一般人根本认不出他,显然云图将自己当做了地下军方,也许他落到今天的地步,就是因为地下军方。
不知道云图经历了什么,竟然连反抗与愤怒的勇气都没有,要知道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