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然力气很小,菜刀被轻而易举的抢走了。她也没有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妈妈。
可能是看到危险解除了,那个妈妈毫不犹豫的上前给了池然两个耳光,打的很重,池然的嘴里出血了,耳朵也痛了起来。池然没有哭,眼睛还盯着眼前的电视机,她自小就是这样。
按理这样已经结束了,可那个爸爸觉得似乎只有自己媳妇出气了,自己还没有,这趟等于白来了。
他也几步冲上去,狠狠的拽起了池然的胳膊。他还知道轻重,准备打池然的屁股,这样不容易出事。
不过他忘了,池然的胳膊上本身就有伤,猛拉之下,伤口撕裂,鲜血渗透了纱布。脸上是血,身上还是血,现在的池然看起啦很惨。但她仍然没有哭,一声都没有发出来,眼睛甚至依然看着电视机里蹦蹦跳跳搞笑的小丸子。
这时候,男人也察觉出不对了,这个孩子不像正常的!池家在郊外,很荒凉,最近的房子隔得也有几百米,即使在炎热的夏天,四周都显得很静,不同寻常的静。他看着手上这个不哭不闹简直像鬼娃一样的孩子,心里无端的生出几分凉意。
鲜血从她的嘴里,胳膊上源源不断的留着,池然却看着电视里又弄巧成拙的小丸子笑了起来。
艳丽的鲜血配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男人开始恐慌。
“你哭啊!你为什么不哭!”男人疯狂的摇着手里的孩子,然后一把把池然扔到了地上,又拎起来,“你哭!你给我哭出来!……”
15回忆(二)
……呃……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捅了一刀的肚子。
在池然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她从茶几的果盘上拿到了一把水果刀。
拔出刀子,池然歪着头,看着那个失去理智冲上来的女人,毫不犹豫的也捅了她一刀。
“你在干什么!!”乔柔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她连忙捂住儿子的眼睛,愤怒的训斥池然。她的女儿举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地上是两个哀嚎的大人。
池然身上血迹被她当成是捅人的时候沾上的。
池然眨着眼睛,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妈妈,说话的语气淡淡的:“我在看电视,他们进来了,然后打扰了我,我捅了他们。”
她是这样理解的。
“滚!你给我滚!滚!滚!”乔柔觉得自己的神经要被崩断了,她歇斯底里起来。
池然淡然的走了出去,步子很稳,她一向是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让她滚。但或许这就和妈妈老是让她穿她觉得很麻烦的裙子一样,可能又是她的思维哪里出现了问题,不明白这些大人的意思,她总是很难理解别人的想法。
那么去哪里呢?
池然想了想,决定去找池毅清。
她沿着每天早上池毅清离开的方向走着。
牙齿很疼,好像快要掉了的那种疼。胳膊也很疼,重新裂开的伤口就像把皮肉撕开一样。大腿好像肿了,被摔在地上的时候,撞到了玻璃茶几的尖角;还有脖子,似乎扭到了,还有……
池然倒在了地上。
等池然醒的时候,她在医院里。
乔柔没有来,池毅清也没有来,只有乔外公坐在床头温和的看着她。
很奇怪的,池然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她的思维方式一向有异于常人,可现在,她也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然然,和外公一起,好吗?”外公的声音很柔很缓,听着就带着一股关怀的暖意。
池然把头缩回了被子,她什么也没说。
再然后,池然出院了。
可她没有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她被一个陌生的叔叔,带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房间,布置的很漂亮很温馨,比幼儿园的教师好看很多,但莫名的,池然看着这间屋子就想起了医院,那个到处都是一片白的地方。
一个笑得很温和的叔叔问了她很多的问题,又来一个叔叔,继续问问题。接着又来了一个。然后那个最开始的叔叔又来了,问问题,叔叔,问问题,阿姨,问问题……
池然懵懵懂懂的,却也渐渐明白了这不是一个好地方。她仍然认真的回答着每一个叔叔阿姨的每一个问题,晚上却开始做噩梦。
她回忆不起梦的内容,只隐隐的有些难受。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回家了。
家里还是一样的平静,爸爸妈妈依然每天嘱咐她好好学习,外公依然每天笑眯眯的看着她,只是很微妙的,池然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了,而她自己也在努力的模仿着同学的变现,原来特立独行是不对的。
只有池哲,每天都跟前跟后的叫姐姐,围着她转。
时间过得很快,两年后,池哲6岁了,外公说他要走了。临走前,他最后问了一遍池然,池然答应了。
……
走的时候,池毅清和乔柔都是到场的,他们心里隐隐的有感觉,却又很难相信,因为这两年里池然似乎没有变化,依然撒娇,依然卖萌,依然粘着他们,所以当她选择乔外公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极为微妙的感觉。
他们去送了池然,目送着她上的车。池然走的很慢,却没有回过头,一次都没有……
……
池毅清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有些水迹在眼角出残留。
他还记得那个心理医生说的话,池然是个正常的孩子,只是她的思维方式有些特别。很多书中都说,换一种思维方式能够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