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嘴角上扬，浑浊的双目瞪得老大，干枯发黄的牙齿敲击在一起，活像个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恶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好久不见。”

“你好~~~”被阿月夹在腋下的启龙挥手打招呼。

“上一次见你是在多久之前来着，别看我一把老骨头了，只有过去的事记得尤其清楚呢。”

老婆婆给阿月和启龙沏了茶。

老婆婆摸索着抚摸着阿月的手，阿月立刻蹲了下来，老婆婆摸上他的脸，笑着说：“阿月你似乎长高了，但是灵魂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清澈、洁净，丝毫没有染上尘世的肮脏。是我这辈子最渴望得到的灵魂！”

老婆婆没有视力，只是靠观察灵魂来识别来者，所以在触摸到阿月高挑的身体前并没有发现阿月的身高发生了变化。

“咦？阿月还会长高啊？”启龙一脸八卦的追问。

“以前的阿月是个小p孩来着，那时候我让他叫我姐姐，他说什么也不叫。”

“哈哈！！！”

阿月一本正经的说道：“云小姐，请问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云小姐？”老婆婆笑了，“哈哈！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对了，当年你确实是这么叫的，现在该改口叫婆婆了。”

阿月扭过头，似乎想装没听见。

老婆婆笑着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那个孩子没事的，我已经让丫头去接了。他身上有恶灵附体，看来这就是你远道而来的理由吧。”

“拜托了，云小姐。”似乎在斗气一般，阿月故意在云小姐几个字上加了重音，惹得启龙偷笑。

老婆婆面向启龙，说道：“孩子，我的弟子很快就会带那个孩子回来，拜托你去门口接一下。”

虽然看不见，老婆婆却能用看得到灵魂的天眼判断启龙的位置。

“了解！”启龙立刻跑出门。

“阿月。”启龙走后，老婆婆立刻变得严肃，拉住阿月的手，“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说。”

跟着老婆婆走进里屋，老婆婆锁上门，用阴沉的声音说道。

“你带了这么一只怪物来，却只是让我给那个孩子除灵？”

阿月不解：“那个恶灵有这么厉害？”

“少给我装糊涂，我说的是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强大扭曲的灵魂，这个孩子是恶魔，恐怕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对付不了他！”

阿月拍拍老婆婆的肩：“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您只要专心对付恶灵就行了。”

“若不是你和他在一起，在你们上山的时候我就展开攻击了！不，也许逃跑才是上策。除了你我看是没人能对付他了。”

阿月：“没事的，启龙不是恶人。”

“启龙！！！！”老婆婆惊叫，“他是启龙！！！那个启龙！！！但是他的灵魂明明不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启龙，他的确是启龙，原来如此，那个人……成功了！！！”

阿月垂着头，没有回话。

“那是个怪物！绝对是个怪物！不早点除掉绝对会酿成大祸！”

“没事的，如果有万一，我会……”

“你不会的，阿月，婆婆太了解你了，你的灵魂充满了对他的关怀，你根本杀不了他！”

“……”

“那个人为什么会允许这个孩子活下来！你为什么没跟那个人在一起？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阿月皱着眉，明显的在苦于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老婆婆读出了阿月的心思，说道，“你是来找我给那个孩子除灵的吧，说实话，那个恶灵虽然厉害，却也难不倒我。但是婆婆活了太久了，已经老了，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已经彻底的老了，仅仅是使用一次除灵术都能要了我的命。”

“云小姐！”阿月惊讶地看着老婆婆。

老婆婆微笑着：“没关系的，作为一个除灵师，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死在床上，我该感谢你，在最后能让我拯救一个灵魂。”

“别开玩笑了，云小姐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为了除一个小小的恶灵丧命……”

“哈哈，云小姐再厉害也敌不过岁月这个大敌啊！阿月，我现在和那个人没关系了，你应该能看到了吧，我的未来。”

阿月点点头，注视着老婆婆。

细长的双眸突然变成骇人的青色，瞳孔犹如细针般细长，在老婆婆身上读取着什么。

不久，阿月的眼睛恢复了原状，眼中却充满了哀伤。

“果然……”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老婆婆轻轻抱住阿月。

“阿月真是个直率的好孩子呢，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光看你的脸就知道答案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阿月并没有做错什么。”

“对不起……”

“阿月真是可爱，怪不得那个人会这么喜欢你。”

“……”

玉修跟着女孩走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