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恼地一甩手,退开两步,压低了声音连连摇头道:“你!你太胡闹了!”
刘协听得他语气是真的发怒了,连忙跟上前环住他的腰柔声讨饶道:“叔玉~~我知道错了,你莫生气。”
刘艾去掰他的手,却掰不开,又不忍对他用力,只得任他耍赖似的黏在自己胸口:“你……你怎么出来的?”
刘协仰起脸,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去凑刘艾的嘴唇,刘艾犹在生气,扭头避开了。刘协委屈地瘪了瘪嘴,道:“我打昏了一名宫人,换了他的衣服,偷偷溜了出来。趁你们在校场的时候,我偷来一套军服混入队伍中……”刘艾早在董卓掌权时就常常偷教刘协练武,这一年间刘协更是勤加苦练,虽说资质差了些,却也至少混得了一手三脚猫的功夫底子。
刘艾气的耳中嗡嗡作响,伸手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刘协吃痛,又不敢叫出声,只得可怜兮兮道:“我、我给荀文若留了一封信,他一定会替我糊弄过去的……”
刘艾冷声道:“放开。”
刘协犹豫片刻,终是被刘艾的气势所迫,堪堪松开了手。
刘艾转过身背对着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现在回自己的营帐去,明天早上我向高将军请辞,亲自送你回去。”
刘协哪里肯依,又走上前从背后环住刘艾的腰,急得已有些哽咽:“不要!你身为副将,有自己的营帐,我却要和一群兵蛋子们挤在一起。他们晚上磨牙说梦话还打人!我不要回去!”
刘艾犹豫片刻,亦觉堂堂天子与一群小卒睡在一起不成体统,只得道:“那你留在我这睡,天亮了我叫你,我送你回去。”
刘协见他无论如何不肯松口,只得壮着胆子将手探入刘艾的xiè_yī中,撒娇道:“叔玉~我不想回去,你就依我一回,打下了宛城,我随大军一起回去。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他直奔刘艾的敏感处抚弄,刘艾慌忙扣住他不安分的手,坚持道:“不行!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不可让你轻易犯险!你微服出来,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万一哪位将军临时调动你们那支队伍探路或如何,我都来不及阻止!”
刘协连忙道:“那你将我调来当你的亲兵,我跟着你走,你保护我。”
刘艾见他如此任性,有些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意:“是我将你宠坏了,连这等事你也敢做。你不必再说,明日我必送你回去。”
刘协急了眼,愤愤地瞪着刘艾不语。
两人僵持了一阵,刘协恨恨地抹了把眼泪,突然推开刘艾,扑到他的行军榻上去:“好好好!你把朕送回去!朕乖乖做那傀儡皇帝,不妨碍你……建功立业!”他越说越哽咽,将头深深埋入臂弯中。
刘艾深知刘协只有生气时才会在自己面前自称朕,平素最受不得他委屈流泪,一时间心已软了些许。
他走上前,安慰地抚摸着刘艾的背脊,柔声道:“阿和,你听我说……”
刘协突然猛地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将手掌覆在刘艾的手上,又惶恐又小心翼翼地颤声问道:“叔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刘艾怔住了。
刘协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你不愿和我行那事,即使我情愿雌伏居下……你对我从来冷静理智,你可以两个月不见我……”
刘艾心口仿佛猛地被人揪了一下,霎时喘不上起来。他不由伸手将刘协紧紧搂入怀中,用力揉着他的后脑,道:“阿和,不要胡思乱想,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喜欢你。”
刘协死死揪着他的衣襟,泣不成声。
刘艾一夜未眠,第二日将刘协调到自己身边,犹豫再三,终究没敢告诉高顺。
一月后,大军兵临宛城下。
刘表此人善于治国却不善于征战,他偏安一隅,只求守得荆州。张绣鄙其难成大器,对他仅是虚与委蛇,如今听说吕布大军开进,不消多加挣扎便爽快地投降了。
一切都在郭嘉的预料之中。
张绣投降后吕布十分高兴,在淯水河畔驻营,设宴款待张绣。
吕布一高兴便破了军中不能饮酒的规矩,命人搬来数十坛佳酿,宰杀牲畜百数,犒赏大军。
不出两个时辰,吕布已是酩酊大醉,玉面酡红,支起一腿踏在案上。
张绣吓了一跳,放下酒盏茫然地看着他。
吕布欺身靠近,与张绣仅有咫尺之距,嗤嗤喷着酒气,一双眼尾上扬的凤目来回打量着张绣。
司马懿见他喝的多了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搀扶:“温侯,臣扶你回……”
吕布长臂一甩,巨大的膂力将司马懿撞了出去,与数名文臣武将摔成一堆。
众人都惊得忘记了动作,不敢出声。
吕布醉眼朦胧地盯着张绣,一手提起他衣襟:“你与张济……长得倒是十分相像。”
张绣原本谅他醉了酒,对他无礼的举动也便忍了,然而听他直呼叔父的姓名,一张俊脸逐渐黑了下去。
吕布嗤笑一声,随手将他甩开,跌坐回蒲团上:“听说张济与李傕关系不错?”
张绣深吸了几口气,抑制着怒火沉声道:“叔父与李傕同是凉州军出生,昔日同在董卓手下为将,他……”
话音未落,吕布听得董卓二字,一张英俊的脸瞬时冻成了冰碴。他咬牙切齿地冷笑道:“董老贼害死侯爷义父,置侯爷于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