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
小邵警官一双俊眼直勾勾瞪着小程警官,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时候一腔懊恼撮火又艰涩复杂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喉咙口,差点儿没一口血喷程宇一脸!
邵钧是去过罗家兄弟当年经营的鸭店five a的,因此只当对方是跟小汤圆、小麻花一路的卖屁股的货色,压根没把这人放在眼里。他用脚趾头算计都不可能算得出,他眼前这不一般的人物是市局刑警大队前精英后海派出所刑侦分队现任队长兼扫黄组组长年前刚刚荣膺反扒模范晋升一级警司的程宇!
邵钧心里暗骂我操你四舅姥姥的罗老二你他妈的就是个大混球你们一家子都混球所以才生出罗小三儿那号小混球不知道使得什么手段从哪坑蒙拐骗弄来个美貌如花你妈长得比你邵三爷爷都俊的小傍家儿!而且一掏兜亮警官证竟然还是个正牌的条子,警衔比我还多一个杠,三爷是副科丫竟然是正科?!这人还要抓我上派出所,还堵着我欺负我,当面让我难堪不给三爷爷面子!!!
邵三爷那天好歹还没有脸皮厚到一把搂过程宇勾肩搭背,原来是同行,真巧啊,认识了,咱哥儿俩上哪喝一杯,唠唠嗑?
顺便再聊聊罗家那两个大混蛋大祸害,罗战这厮屁股上开了个洞,都能插一把花儿了,是你的杰作?你牛逼大发了你!
……
邵钧涨红着脸,在程宇傲然还带几分揶揄的审视下,捧着受伤的小肚子,委屈地跑走了。
邵钧跑了,事后才琢磨过味儿来,他明明是无辜的,他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都没做,做了坏事搞了罗小三儿还把罗战操残的明明是那个便衣条子,他自己跑个什么?竟然还让对方兜头盖脸削了一顿,凭什么啊?
而程宇那时漠然望着邵小三儿扭着蛮腰跑走的样子,耸了耸肩,完全没把这人当一回事,过后就忘了。
程宇当然也不会料得到,他后来还会碰见他这位同行,而且下半辈子几十年,都会经常见到邵小三儿这个不好对付的人精……
****
邵三爷重归清河监狱,在三监区是件大事。无论是狠命惦记他盼着他回来的人,还是心有余悸记恨着他巴不得这人永远别再回来的人,都亲眼瞧着邵钧一身制服,穿戴得整整齐齐,一杠两星的肩章在阳光下闪着刺目光泽,裤腰仍然松垮,后胯微微摇摆,走得自在,潇洒。
互相朝思暮想着的两位爷,在监区食堂里碰了面。
罗强当时伤愈之后,回到监区接受调查。检察院方面的工作组审了他好几回,罗强得了邵钧的内部情报,当然是一口咬定,谭龙之死纯属误伤。
他只是临危起意,为搭救邵警官,挡了那一板凳,随后夺过伤人凶器,大力投掷到墙上造成凶器粉碎。是谭少爷自己倒霉,仰面倒在一地狼藉残骸上,被凶器刺中要害。
谭家跟监狱方面就这场官司扯皮了两个多月,却因为邵三爷的特殊背景,军区和公安哪一头都比谭五爷势力还大,谭家根本闹不过,检察院不予立案。检察院调查组最终将谭少爷定性为“挑衅斗殴暴力袭警自伤致死咎由自取”,关键在于“自伤”这二字,一下子洗脱罗老二的杀人罪名。
而罗强则定性为“见义勇为出手救人不慎误伤同牢狱友”,按监规以参与打架斗殴处理,罚工分关一星期禁闭就放出来了,安然无恙。
又由于顾老将军有意无意几句赏识的话,官场里下面的人最擅于看上面人的脸色办事儿并投其所好,监狱长亲自递条子,罗强借着身上旧伤摞着新伤的病历,被划分成“老弱重病残疾犯人”,从厂房调到食堂工作,因祸得福。
在食堂刷锅做饭是犯人们巴不得都想来的工种,不用野外劳动,只管一天三顿饭,工作清闲,工分挣得多,最重要的是,总能偷吃!
有人花钱打点监区长和队长,都争不来这份差事。罗强自己还不乐意,老子忒么的正值壮年,生龙活虎,四十岁了干你们一群二十岁的小崽子简直白玩儿,老子这威猛的模样,像老弱病残吗?!
罗强这一调岗,俩人幽会更方便了。
罗强白天给犯人做大锅饭,土豆烧牛肉或者冬瓜汆丸子,一锅乱炖,也不上心,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跟邵钧两个人在一起,再花心思给邵钧炖小灶。
灶上白气蒸腾,罗强脑门上熏出一层细碎的汗珠。
他用砂锅给邵钧炖山药桂圆猪骨汤,补血补气的,又在案板上和面,慢条斯理儿地包虾仁小烧卖。
罗强这种脾气的人,眼前但非换成另外一个人,他都没这份闲心和耐心伺候。
他在家也很少下厨弄细致的饭菜,家里有罗小三儿啊。罗强口淡了想吃啥,翘着腿直接点菜,有人屁颠屁颠地下厨给他做,罗战可会讨好卖乖讨哥哥欢心了。
这一回轮到邵钧,清闲地坐在小桌上,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小腿还不停地摇晃。
罗强眼皮没抬,说:“你坐好了,伤口不疼了?”
邵钧哼道:“早就不疼了,缝得好着呢。”
罗强嘲笑道:“哼,肚皮上缝了一道大拉锁,特好看吧?”
邵钧横眉立目:“滚,你才拉锁呢!你还敢嫌我难看?”
罗强冷冷地说:“以后别再伤着,你想揍谁,你告诉我,我替你揍。细胳膊细腿的,不会打架还逞能硬上。”
邵钧正要反驳,罗强迎上来,一手撑在他两侧的桌边,一手拔掉他嘴里的烟,摁灭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