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弄好鞋带后站起身,脏兮兮的军靴踩在他膝盖上,骂道:“想想我们昨晚说的话,赶快给我好起来!”
谁,都不会离开!
尹天闭上眼,深呼吸3秒后忽然坐起来,一拳砸在草地上,咬牙道:“走!”
宁城笑着踹他,说:“跟被奶了一口似的。”
转场的路上,尹天几乎是靠着意志狂奔,而宁城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给他方向,给他光亮。
这是一个不再需要“意志”的时代。
前人靠着难以想象的意志与信仰将这个国家从焦土变成乐土,后人的安乐是对他们最好的祭奠。
歌舞升平,人们开始嘲笑意志,说它老土,笑它过时。
可是它终究存在了下来。
在年轻继承者们的心底。
跑抵铁丝网排障场时,尹天摔了一跤,宁城将他扶起来,贴在他耳边说:“好样的!”
最后这项考核看似简单,却极其变态。
梁正设置了6层铁丝网,每一层上都挂着很多小铃铛,队员如想通过,就得将6层铁丝网逐个剪开,而在剪的过程中不能碰响铃铛,响一次扣5分。
经过一天的折磨,队员们已经很难保持身体的稳定,几乎所有人的指尖都轻微颤抖,别说剪掉铁丝网,单是捏住铁丝都会让铃铛响上一片。
郭战蹲在铁丝网边蹙眉思考,宁城等人站在一旁焦急地捏着手指。
一脸苍白的周小吉忽然说:“战哥,你看我的手。”
他的手,竟然是不抖的。
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曾经遍尝苦辛。
郭战说:“我有办法了,咱们的背囊不都在刚才的泅渡中弄湿了吗?把水拧出来,和在泥巴里,然后用泥巴堵住铃铛。”
5分钟后,稀泥和成。
郭战拍拍周小吉的肩,说:“小鸡,下面看你的了。”
周小吉认真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趴在铁丝网下,小心至极地将稀泥堵进铃铛中。
堵完一层,郭战与宁城、叶一舟就爬进去剪一层,然后周小吉再堵一层。
尹天等人也没有闲着,稀泥会干,剪铁丝网和堵铃铛的时间又极其漫长,于是他们不停地搅动着稀泥,并悄无声息地送至周小吉手边。
残阳之下,6层铁丝网终于剪除完毕。
10人匍匐在地,挨个通过铁丝网。因为身体与背囊都不能碰触到上方的铁丝,他们几乎是以脸着地的方式爬过。
看着宁城一脸泥灰,尹天既心痛,又骄傲。
夜里,5个小组的成绩出炉,4组虽然完成得不错,但被超常发挥的2组超越,排名从第一下降到第二。
周小吉偷偷看到了个人排名,发现自己排在4组末尾时,有点小伤心,又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这样就不用淘汰其他人了。
可是,他的乐观被现实撞碎。
在第三天的纯体能考核中,他与沈玉伟彻底不支,苟杰、陆离等人就算拼了命也没有取得理想成绩,尹天更是在斜坡推圆木一项中犯规被罚分,宁城、郭战、江一舟三名尖子拼尽全力,也只将平均分拉到第四。
如果这个成绩保持到最后,4组就将淘汰掉排名末尾的3名队员。
周小吉再次偷走郭战的排名文件看了看,倒数第一成了沈玉伟,他排在倒数第二。
而倒数第三,是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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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泥巴糊铃铛的情节来自前阵子央视的一个报道
新闻里参与考核的队员是找炊事班要了面粉,再从随身携带的水壶中倒出水来和。最后用面糊堵住了铃铛。
第26章 射击首日
射击考核首日,林中再次大雨倾盆。
水气与雨幕中,目标变得极难辨认。子弹受雨滴、气压、风速的影响也越来越大。
整个上午比下来,各组操舟射击、人质显隐靶射击的成绩很不理想,每组都有队员在瞄准显隐靶时误射人质,被扣掉大量分数。
唯一的亮点是尹天。
他的发挥虽然也受到大雨影响,但准确度明显高于其他队员。
靠着他遥遥领先的分数,4组与名列第三的5组平均成绩之差大幅缩小。
中午,雨势减小。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宁城和尹天缩在双人帐篷里。尹天跟太后似的靠在背囊上,宁城盘腿坐在他身边,认真地给他按摩手指。
郭战来找宁城,一见便笑道:“服务真周到。”
尹天正得意着,就听宁城说:“必须的啊,不然这爪子怎么能把我伺候得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