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无界感到肩头一阵湿热，瞬间便僵在当场，不敢再随便动作。“莫尘……”很轻的叫，生怕惊了他似的。

……

没有回应。

“莫尘……你……你抬起头来。”无界很轻的拍拍浑身肌肉紧绷的大孩子。“我不挣了，也不走，你抬起头来。”

“真的？”莫尘瞬间抬起头直视无界，“真的不走了？”

“你真的哭了？”无界却是在意另外一件事。要知道，莫尘从小几乎就没怎麽哭过，除了第一见到他那次，和後来送走他时哭了次狠的，其他时候，莫尘多数不怎麽哭，更别说後来莫尘大了，不论练武再苦再累、习文再难再艰涩，莫尘都不曾红过一次眼。这次，却整整泪湿了他大片的衣衫？！

莫尘抹抹哭花了的脸，“很没出息吧？”

“做什麽哭成这样？”无界也帮著他擦，一手还拍著他的背帮他顺气，怕莫尘哭噎到。

“你又不要我了吗？就因为我是野孩子，所以想丢随时就可以丢了吗？”莫尘虽然松了禁锢无界的双臂，却仍伸手紧紧抓著无界的衣襟。

“你说什麽呢？我什麽时候不要你了？我什麽时候丢过你了？”无界瞠大眼。

“……”莫尘瘪瘪嘴，并不答话。

无界张大嘴，想严厉的斥责莫尘的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却突然想起自己曾在莫尘小的时候送走他一会，并且自己也和他说过这事。於是只能改口道，“你小的时候我是怕你跟著我吃苦，我那时候还不是为了你好？怎麽能说是丢呢？”

“有什麽区别？还不是不想要我了？”莫尘别过脸，嘟嘴。

“怎麽是不要你了，等你断奶了，我会把你接回来的！”无界说著，突然想起了莫尘小时候喝的“奶”，瞬间变成了一张大关公脸，说得也不再理直气壮，声音越来越低。

莫尘却认为无界是心虚说谎，压根就没打算接自己。“那这次呢？又打算把我丢给谁？”

“没……没打算把你丢给谁？”是要丢下我去入赘别人家啊？！想到这里，无界又是一阵气闷，语气也难免硬了起来，“我是真的要去办正事。”

“办正事？”莫尘叫，“偷抄那劳什子的武功秘籍叫办正事？”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多学点功夫？”无界也叫。他这是为了谁啊？

“好，算是你为了我。”莫尘不想和无界吵。以前没吵过，以後也不想和他吵，有这一次就足够了。和无界吵架简直伤身、伤神又伤心！“那以後让我和你一起去可好？”莫尘软下语气央求。

“不行，你还小，外面江湖险恶。”无界想也不想的就给否了。

“……”莫尘咬著下唇，眼见著眼里的水汽又弥蒙了起来。

“好好好，我不去了，我以後也不去了总可以了吧？”无界对著莫尘的眼泪没办法，只能投降。

“真的不走了？”莫尘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带著哭泣特有的囔囔的鼻音。

“不走了，真的不走了，就在家陪你。”无界就差没伸起手掌、指天立誓了。

听到无界说到“家”这个字，莫尘终於破涕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