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初:“按照规定,现在已经到了自习时间,你的手机应该上缴了。”
诸葛霄悲愤道,“你犯规!”
保安又朝他们看了两眼,往这边走过来。
乔亦初啧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晚上要你好看。”
诸葛霄哼了一声,落后两步,一手挡着屏幕一手把账号登陆到自己的主账号上,好歹把那张“图书馆到此一游”的照片给po上去了,又想了想,犹豫一会儿,点进账号管理,果断把小号删除,这才安了心。
做了“坏事”心里总是有点虚心,这导致诸葛霄周六下午的效率特别低,十个单词能拼错八个,英语作文能犯“i were……”这种低级错误,sin30°算成sin60°,化学分解式写了十七遍都特么是错的。偏偏乔亦初还一声不吭冷眼旁观,只是木然把他写好的模拟卷拉到身前批改,画起红叉叉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满卷的问号看得诸葛霄心惊胆战。英语作文草草扫过几眼就让他回去重写。诸葛霄怒了,一把抢过试卷揉成一团,“不、写、了!”
乔亦初不为所动,把新东方英文范文五十篇推到他面前,“不写就把第10、12、23、45篇背下来,今年很可能会考这四个话题。”
“乔亦初你还有人性吗?”
“有。”乔亦初头也不抬地继续批改物理试卷,“这题昨晚上才和你说过,一样的力解析图,一样的公式。”说着翻开三年五年,找到对应页码,“这里面有相应的专项训练,待会儿把上半篇的练习题都做了,记得要分析准确,活用公式,看看人家是怎么画分析图的。”
“……乔亦初你真是丧心病狂。”
“不是。”乔亦初把红笔一搁,“昨天让你总结的语文拼音题库呢?拿来。”
“……”诸葛霄忍,忍了再忍,忍到额上青筋跳动,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乔亦初你欺人太甚!”
砰地一下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原本安静的自习室顿时响起稀稀落落的讨论声,众人纷纷回头,一边看一遍八卦。
“那不是小乔?”
“旁边那谁?上次跳街舞的诸葛霄?”
“哟,吵起来了?”
“听说他俩在班里天天都得这么闹腾一回,我朋友在18班天天跟看开年大戏似的。”
“不是要打架吧?真打起来怎么办?”
“嘘,值班老师过来了。”
……
后果是两人被值班老师友好地“请”出了自习室,对着图书馆大门欲哭无泪。
后来俩人就基本放弃了在图书馆或自习室自习的打算,而是改为在乔亦初的书房里进行,一直到诸葛霄高考结束。当然,学着学着还是避免不了大吵一架,一个是梗着脖子拼死不认错,嗓门大到要震碎玻璃,另一个则是云淡风轻,连表情都不怎么变,只不过偶尔吐出一句话都能让对方气得更吐血三升不止。要说有什么进步的话,大概就是吵架内容从“乔亦初还有没有人性你出的题是人能解的吗你这是人干的事吗!”到“凭什么说我错了答案明明是一样的!我这样子添辅助线也可以!”
“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俩人被从图书馆赶出来后,就灰溜溜地回了家,为了究竟是谁的责任而争了一路。
坐在公交最后面的秦凯表示,他活了18年……这俩人真是他见过最无聊的人。下了公交,这俩人还在争,倒也不是为了争个水落石出,纯粹是好玩,最起码对乔亦初来说是……秦凯掏掏耳朵。
“不,是你的错。”
“不,绝对是你的错。”
“不,是你俩的错。”秦凯走上前去,一人手里塞一瓶益达,“多嚼益达,口气清新,连吵架也特别清爽哦么么哒你俩还有完没完!”
诸葛霄和乔亦初拿着益达看向秦凯,迷茫三秒,一个眯眼一个挥拳头,“你从哪冒出来的?!”
秦凯耸耸肩,“从你俩上公交开始。”
“你有病啊跟踪我们!”
“拜托是老子先上的公交!老子要去电动城你说我是不是得坐15路!”
乔亦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把益达塞回去,“我喜欢绿箭,谢谢。”
“不用谢,没人关心你口味。”秦凯有些心虚地转过头,看向诸葛霄,“哟,诸葛,一起电动城走起?”
诸葛霄也把益达塞回去,“我要回去写作业。”
“你也喜欢绿箭?”
“不。”诸葛霄面无表情答道,“关键看谁买。”
秦凯有些受伤地把两瓶益达原封不动地扔回包里,有些没话找话地问,“你俩住一起啊?”
诸葛霄懒得解释,只好点点头,“算是吧。”
“小心点。”秦凯盯着乔亦初的眼睛,“恋爱的人是藏不住的。”
“谢了。”乔亦初的态度有些冷,但并不恶劣,秦凯能听出里面的真诚。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心,知道你护食,我不抢你东西吃。”说罢转身,摇摇晃晃地往马路对面走去。
乔亦初盯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扬声道,“你小时候还欠我一块蛋糕!”
——12岁那年,秦凯因为表白加偷看日记被乔亦初痛扁一顿。几天后12岁生日,原本约好了要一起吃蛋糕,去游乐场玩,因为觉得自尊受挫没脸面对乔亦初而单方面爽约。他没邀请,乔亦初自然也没来。是从那时候开始,两人从幼儿园起的交情渐渐有了间隙、崩落,直至形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