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不想去,推说要出差,事实上他还真是要出差,但虞台长的态度不容分辩。
这次换了个地方,不是麻子老板的红色大棚,而是一间日式居酒屋。
进门便是暖融融的橘色灯光,乍一眼以为店面不大,往深了走才发现别有洞天。概念厨房敞开可见,别的地方倒是典型的日式风格,古朴又高雅,文艺点的形容就是有一种俳句的格调,一看就知道消费水平不低。
人不多,非包间的地方坐着一些食客,正在用日语交谈。
这儿的老板是日本人,一口汉语却比不少中国人还流利。看上去他一早就认识明珠台台长,热情地引三人进包间,问虞仲夜,要不要把他藏这儿的酒取出来?
虞仲夜问苏清华的意思,苏清华便说:“虞台长人太金贵,酒太好,估计是喝不惯我们普通老百姓爱喝的酒。”
“何必当着你徒弟的面说气话,”虞仲夜表现大度,轻笑道,“陪你就是了。”
居酒屋里没有苏清华喝惯了的那种白酒,老板特意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回来。苏清华年轻时长得中不中、洋不洋的,老了以后又伤又病,就只剩楞楞瘦骨,平日里那点老毛子基因不显山露水,可一上酒桌就厉害了。
90度的伏特加不在话下,70度的老白干又算得了什么,话没聊几句,菜也没上桌,两人接连碰杯,已喝了大半瓶。
气压很低,气氛怪异,这两人显是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去。刑鸣口干舌燥,混身骨头错位似的别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俩老东西不痛快,干嘛连累自己也不自在?他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起身想给自己也倒杯白酒。
虞仲夜出声拦他:“你不准。”倾身向前,抬手抚摸他的额头,探查他的体温:“你烧还没退。”
这个男人的手势很奇妙,带点情欲的意味,手指从他额头滑向太阳穴,又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滑向他的下巴,温热的指腹引发一串细微电流,刑鸣反倒打了一个寒噤,赶忙扭脸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