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衣依从她,把钥匙收回口袋,径直往前走。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宁静,昨夜新落的雪被打扫干净,扑面而来清润的湿意。
这个季节北方路边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但两人还是饶有兴致的边看边走,街边成排的精品小店亮着光,从这个逛到那个,从那家逛到这家,挑挑拣拣了半天,到了却什么也没买。
关瑾瑜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约两个知己好友,手挽着手在街边压马路,管它有没有钱呢,试了再说,说不出的畅快。
她真的走着走着,就低头闷声笑了起来。
常常笑的人,有时候会连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什么时候是假的开心。关瑾瑜抬起头,深茶色的眼睛里笑意清浅,眼底有一抹压着的红,她说:“我今天真高兴。”
她头抵在薛离衣肩头,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薛离衣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揽在了怀里。
关瑾瑜喝醉了,否则她不会对着薛离衣说出这样的话来。也
或许她只是太累了,这些年来的一个人摸爬滚打所受的委屈借着一点醉意,终于化作了一句云淡风轻的“今天真高兴,”说一遍还不够,还要再强调一遍。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关瑾瑜收拾了衣服就去浴室洗澡了,薛离衣去厨房煮醒酒汤,醒酒汤煮好了,关瑾瑜还没出来。
薛离衣去敲卫生间的门,半天没有回应,她耳朵贴着门,屏息听见里面传来平缓的呼吸声,就知道关瑾瑜是睡着了。
卫生间的锁有备用钥匙,就在关瑾瑜房间里。
薛离衣翻出钥匙,开门,果然就看见关瑾瑜阖着眼躺在浴缸里,胸口微微起伏。她扯过架上的浴巾,把关瑾瑜包起来,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关瑾瑜终于被这动静惊动了,她睁眼模模糊糊看清是薛离衣,双手有意识般勾住她的脖子,脑袋本能地贴在她柔软的胸口蹭了蹭,呓语般问道:“我又睡着了么?”
这么说起来你以前也经常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但薛离衣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只是下巴蹭着女人的额头,轻声说:“嗯,你睡着了。”
关瑾瑜嘟起嘴,不安分的在她怀里动了动,不满地问:“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以前是怎么在浴缸里睡着的?你不关心我!”
薛离衣:“……”
这就是传说中的醉酒么?她在电视上看到过喝醉酒的各种表现形式,有发酒疯的,有唠唠叨叨的,有倒头大睡的,有找人干架的,所以她这样的是撒娇么?
是在现实里不能实现的事全部通过醉酒表现出来了么?
薛离衣脸贴着她的脸,柔声哄道:“我当然关心你,那你以前为什么在浴缸睡着的?”
关瑾瑜:“因为我喝醉了。”
你还知道你喝醉了啊。薛离衣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