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最爱你了。”他忍不住吻了又吻那双清澈明白的,黑珍珠似的眼睛。
青年转了转冻僵了的脖子,好似终于听懂了男人话中的意思,嘴角上扬一个细微的弧度,如同撒娇的小猫一般勾丨引得人心痒难耐。雍山山乖乖由着林秦帮他拭干身上的水又穿好衣服,一对黑珍珠瞬也不瞬地盯着男人看。
林秦觉得他的意识其实还是不怎么清醒。
“三三?”雍一旻循着声音走近了浴室,他诧异地看着狼狈的两人,有些愤怒地扬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晕倒,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林秦准备抱起雍山山,俯身耳朵贴近青年苍白的嘴唇时,听到了一声遥远又微不可闻的呼唤。
“哲哲。”
林秦猛地低头看着雍山山,只见说出这句话的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连眼睛也笑得眯成一线。
“怎么傻了?”青年双臂环着男人的颈子,言笑晏晏,仿佛刚刚那个淋着冷水浑身发抖的人不是他一样。
男人又惊又喜,他怀疑青年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欣喜之余又有一丝挥不去的惶恐感。
他和雍一旻对望一眼,两人皆是惊疑不定。
林秦原名叫林秋哲,后来这个秦字,是在父母出事之后自己改的,取的是他母亲秦文玉的姓。明知父母生前就已矛盾重重,但他依然坚持改了这样一个名字,林秦对父母亲情的渴望可见一斑。
后来他来到雍家,已经是改名之后了。有一次雍山山不小心得知了他改过名字这件事,缠着他问出了原来的名字。
雍山山四处转头打量着公寓,疑惑地问:“诶?这是哪里?”他又转头问抱着他的林秦:“这里是你家吗?”然后自己又否决:“咦?我怎么觉得又像哥哥的家?奇怪……”他敲敲自己的脑袋,“脑子怎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青年露出一丝傻气的笑:“幸好我还记得哲哲。”
雍山山裹着被子端着一杯热水坐在床上喝着,氤氲雾气遮住了他的眼睛。床边坐着的是他的哥哥,一旁站着的是林秦。
雍一旻伸手把弟弟鬓角翘起的头发压了下去,心中的酸涩甘苦不为人知。他们兄妹三人,他和妹妹相差不大,二人少时调皮捣蛋狼狈为奸,建立起的是深厚的革丨命友谊。虽然长大后二人交流渐少,但那种默契却不会消失。而三三却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精心呵护,生怕声音大一点就能吓坏了的宝贝。
他默许没有什么朋友的弟弟每天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追在林秦身后叫着“哲哲”,他也愤怒当察觉到了林秦对三三那不可告人的肮脏念头。当弟弟告诉他十八岁的毕业旅行要跟林秦一起时,他怒气冲冲地找到了林秦,二话不说就开打,一人受了一拳后,林秦告诉雍一旻他不会在雍山山什么都还不懂的时候对他下手,他保证过会等小孩长大。雍一旻相信林秦的为人,也明白自己劝不回固执的弟弟,他只好撂下狠话走了。
雍一旻不顾自己这边的时差,每天一个电话为的就是探探情况。林秦果然遵守诺言,他想。但就在回到国内的那天晚上,却出了事。雍山山被绑架了一个月,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形销骨立,意识行为僵硬又迟钝,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不说话,对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表现出极强的不信任,但同时又对王芫产生畸形的依赖。唯一知道的是哭着求着人拿给他药,那扭曲的模样再也不见乖巧的面庞。
医生检验出雍山山长期服用某种具有致丨幻效果的药物,这种药物有成瘾性,而且后遗症极为顽固,很难完全戒除。最令人崩溃的是,他们之所以能救出雍山山,是绑匪自己递来的消息,而绑匪早在营救人员到达之前就抹除痕迹桃之夭夭了。多年来,这伙人销声匿迹,踪影难寻,就像一只只老鼠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让人寝食难安。
后来这些年里,雍一旻无数次地懊悔,自己本有机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他坚持认为是林秦违背了诺言强迫了他的弟弟,导致他受刺激大半夜跑出酒店被人绑架。愤怒仇恨麻痹了他的大脑,从未想过其他的可能,比如社交单纯雍山山怎么会招惹了明显就是报私仇的绑匪?当年医生说那种致丨幻丨药剂成分不是已出现的品种,那么药物的来源又是什么?
实际上,雍一旻认为是林秦强迫了弟弟还因为当他这么质问林秦时,林秦缄默不语。即使一直把林秦当作亲儿子一样疼的雍家夫妇出面也只能从林秦口中得到一句:“是我的错。”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位当事人三缄其口,另一位却因遭受非人折磨而失忆了,这段记忆埋藏之深,就连请来的许多位在催眠治疗方面十分权威的心理学家们也不能从雍山山潜意识里挖掘出来。
给弟弟掖好被角,雍一旻把林秦拉去书房。他压低声音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林秦明显一副不打算说出来的样子,雍一旻简直想揍两拳:“这是我弟弟!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他察觉林秦的表情有些微的松动,于是再加把劲:“你看他现在这个痴傻的样子,难道你认为这样无意义的沉默对他好吗?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说出来那天晚上你们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用说三三被绑架之后的遭遇了!医生根本无从下手!难道你不想让三三好起来吗?你说你爱他,就是这种爱法吗?那不如离他远一点!”若说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