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珊在一旁听得气血上涌,脸色渐渐地阴狠了下去,目光怨恨地望着沈云谣:“五妹妹,你不管管吗?”
沈云谣权当没看见她递来的求助眼神,故作惊讶的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我,我就不罚了,毕竟姨娘是长辈,就算对母亲不敬,那也一定是无心的。一切有祖母做主,就算祖母罚的重了些,想必也是为了姨娘好。今天这里没有外人,在自家人跟前说错了打一顿板子就好,若是改日犯在贵人面前,可是连咱们侯府都要一并殃及的。祖母的一番良苦用心,姨娘一定能体谅的。”说话的时候却刻意避开她的视线,目光始终游离在老太太身上。
这一番话出口,沈云珊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贱丫头,她一定是故意的!
老太太气得嗓子眼儿血气汹涌,眼前一阵发黑。一手紧紧攥着宁嬷嬷的手,身子不住的往后仰。
宁嬷嬷吓得连声惊叫,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周槿和沈云珊哭天抹泪地扶着老太太到椅子上坐下,声音尖锐凄惨。
沈峰怒不可遏的闯进来,厅里乱成一锅粥。
瞧着女儿和娇妻哭得是梨花带雨,又见老太太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眸光如利刃一般狠狠瞪了沈云谣一眼。
却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心里顿时腾起一股怒火,冲上去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沈云谣本就没想躲,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顿时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视线渐渐模糊,眼前是无数个沈峰的影子,还有无数张狰狞的脸。
“混账,才刚回府就把你祖母气成这样!”随着沈峰一声怒喝,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等众人回神,就见厅里多了三个人。
顾家兄弟远远地站在进门的位置,沈峰站在了沈云谣身侧。
而沈云谣右边的脸颊上赫然带着鲜明的手指印。
一时间没人敢出声,偌大的花厅里只有周槿和沈云珊忽高忽低的抽噎声,像是在唱戏一样,听起来有些滑稽。
“父亲,父亲你可来了。五妹妹,五妹妹她要杀了我和娘,你快救救女儿吧。”一声娇滴滴的哭声传来,众人猛地回神。
沈云珊早就被家法吓得魂不守舍,从小金娇玉贵的被人宠着长大的人,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痛苦。
沈峰听着女儿的控诉,心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一般,一抽一抽的痛。
再看沈云谣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只道一巴掌都算是轻的,一回来就闹得府里鸡犬不宁,简直是个丧门星!
眼看着扬起的手又要落下,却被一道利光截住。
沈峰一声怒喝,眸子里腾起浓浓的怒火,转身对上顾离觞满含杀气的眼神,一下子就蔫儿了。
顾离觞却没有那么客气,手里的马鞭纹丝不动。
鞭子另一边卷着沈峰的手臂,手里的力道渐渐加重。
“侯爷,凭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就下手打人?”说话的是顾离澈,俊朗的面容犹如寒冰一般,眉宇间带着阴沉,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锐光。
沈峰心里恼火,他在自己家里管教自己的女儿,这顾家兄弟的手也伸的太长了。
“就算再不济我沈峰才是这侯府的主人,顾世子和二公子是要妨碍我教女儿?”沈峰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洪亮不少。
可是这话出口,顾家兄弟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顾离觞干脆一甩手,鞭子收回的瞬间,沈峰被拽着趔趄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脚。
沈峰不能容忍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如此丢脸,紧紧攥着拳头,阴沉着脸,眼眸中的怒火一簇簇的怒火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着。
沈云谣看着毫不让步的顾家兄弟,心下一叹。
亲生的父亲恨不得杀了她,反倒是两个表哥视她如亲妹。
沈峰虽然qín_shòu不如,可他说的话却是有理。
这是安平侯府,严格说来,沈峰算是顾家兄弟的长辈,他们这样做的确会落人口实。
“父亲息怒,请听女儿一言!”为了他们,沈云谣咬咬牙,走到沈峰面前欠身行了一礼。
沈峰怒气不减,冷哼一声:“说!”
沈峰的目光里有愤怒,有厌恶,还有恨意。
他恨我?
为什么,就算我再不好,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会恨我?
“既然父亲不愿听女儿说,那还是由祖母亲口告诉您吧。”他们是相看两生厌,沈云谣对他也是不喜的。
尤其是在看到他眼底的恨意之后,更对这个亲生父亲喜欢不起来。
沈峰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怒瞪了她一眼,转身朝着老太太那边儿走过去。
沈云谣则站在了顾家兄弟跟前,看着二人眼底如出一辙的担忧,朝着他们粲然一笑:“这里有祖母和父亲,谣儿领着两位哥哥去府里走走如何?”
沈家的龌龊事多了,沈云谣不想留在这儿,也不想让顾家兄弟脏了眼睛。
顾家兄弟连连点头,先一步出了花厅。沈云谣转身,瞧见老太太正和沈峰说着什么,就见沈峰的脸色越来越黑。
一旁低眉顺眼站着的周槿和沈云珊将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
看来是没工夫搭理自己了,沈云谣摇头一笑,朝着那边说了声:“祖母,父亲,我带两位表兄去外书房等候,若是父亲有事找,直接回外书房便是。”
沈峰和老太太正为侯府的名声和自己的小命着急,哪里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