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谣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脸色平静如水,却透着逼人的冷冽,启唇轻声缓缓道:“六妹妹,教训下人也要适可而止!”
“若非五姐求情,我非打死你个贱婢!”沈云依在心里恨毒了袭香,眼底满是憎恨。
袭香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磕头:“谢五小姐救命!”
“六妹如果无事就回去吧,这丫头虽说顶撞了你,可也伤得不轻。流纨,去药室取一瓶玉露膏给袭香治伤。”沈云谣吩咐一句,语气平淡,不带半点情绪。
沈云依心里唾骂了一句“不过是个野丫头,还摆什么谱!”抬头时,掩去了眼底的戾气。
再抬头时眼角开始泛红,绞着手里的帕子嗫嚅一句:“谢五姐姐,我走了。”
在尧光阁讨了个没趣儿,沈云依心里就恨上了沈云谣。
转眼瞧见身后跟着的袭香,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袭香一瘸一拐的跟在沈云依后头,却不自觉离她有好几步的距离。
手心里攥着的瓷瓶传来的凉意让她想起流纨送药时,与她说的话。
五小姐刚刚回府,对府里不甚熟悉。若是府里有什么事,还请袭香姐姐多担待些。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只是寻常的客套话而已。
可是细细想来,却是别有深意的。
这府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自有管事们看着,她不过是秋水院的小丫头,又能担待什么呢。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沈云依晃动的裙摆,眼前一亮。
她是六小姐的身边的大丫头,难道!
可六小姐是她的主子,背主的事情她能做吗?
“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以为有嫡女撑腰我就动不了你了?”沈云依一声怒喝,打断了袭香的思绪。
沈云依的声音不低,袭香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这话被人听了去。
没等她请罪,沈云依就已经到了眼前,扬手就将她手里攥着的瓷瓶夺了过来。
袭香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沈云依。却在撞见对方狰狞的面容时,猛地清醒。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冷硬的青石板上。
沈云依见她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一阵解气。
治不了沈云谣,我还治不了你吗?
“一个下贱的奴才而已,玉露膏?你配吗?”说着话,扬手狠狠将瓷瓶甩向地面。
“啪”的一声脆响,瓷瓶的碎片四溅飞起。白色的粉末落在雪水里很快就融为一体。
瓷瓶落地的瞬间,袭香的心陡然一沉。
藏在袖中的双手逐渐收紧,而后又渐渐松开。
眼底带着死一般的沉寂,冲着沈云依恭恭敬敬的磕头:“六小姐教训的是,奴婢不配!”
“哼,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沈云依趾高气昂的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丫头,心里一阵舒爽。
沈云谣正窝在榻上看书,听着流翠绘声绘色的演绎,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沈云依是个头脑简单的,虽然歹毒,却没什么心机,绣花枕头一个!
只是绣花枕头有时候也有妙用,沈云依前脚刚回到秋水院,茶还没喝一口,就听门外传来丫头的通禀声。
“小姐,静宜院的石榴来了,说是周姨娘要见小姐!”袭香扫了帘子进来,将手里的茶盅递给了沈云依。
沈云依眼神一闪,随手将茶盅推开:“不喝不喝,快去静宜院找二娘!”
手里的茶盅一晃,冒着热气的茶汤就浇在了手上。
白皙的手指上顿时红了一片,袭香暗自咬唇,忍住了。
沈云依自顾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又跑到镜前转了几圈儿后,扬唇一笑。
跟着石榴到了静宜院,沈云谣提步入了主屋,袭香塞给石榴一只荷包后忙跟了上去。
“二娘,三姐姐!”沈云依敛衽行礼,一副乖巧的模样。声音里带着几分逢迎,盈盈一拜。
周槿随手端了桌上的茶盏,轻轻揭开盖子。
透过缝隙看向沈云依,视线落在她那身富贵花开的长袄上,眉头微皱。
一旁吃点心的沈沈云珊也是如此,只是眼神里带了几分嫌恶。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侯府是窑子不成!
“起来吧,听说你去了尧光阁?”周槿挑挑眉,面上的笑容一丝不苟。
沈云依连连点头,转身朝着手边的玫瑰椅坐了下去。
等用过一盏香茶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本想去看看五姐姐的,谁知道五姐姐却并不欢迎依依,连依依带去的丫头都踢伤了。依依讨了个没趣儿,就回了院子。”
袭香在她低眉顺眼的站着,左手覆在右手拇指上,轻轻一碰就是一阵灼痛。
想起那瓶玉露膏来,隐隐下了决心。
“五妹妹也是的,好端端的,干什么好一个下人过不去?六妹妹,五妹妹这分明是在打你的脸呢。”沈云珊一听这话,心里头一阵雀跃。
沈云谣一回府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看父亲不厌弃死她。
早点儿把她赶出去才好!
“求二娘和三姐姐为依依做主!”沈云依见有人为她打抱不平,原本不安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周槿虽然也盼着沈云谣出事,却明白自己不能强出头。
瞧见沈云依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心里顿时生了一计。
“依依,不是二娘不帮你,二娘和你三姐姐也是怕了你那个五姐姐。这侯府里老太太和侯爷最大,想来你五姐姐是不敢忤逆他们的。”周槿重重一叹,语气里透着无奈。
沈云依身形一僵,转念又觉得周槿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