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呈晔抬眼望去,只见他五官立体夺目,明明是个男人,却带着几分勾魂摄魄的阴柔妖美,面貌虽端正,却透着股邪气,依他所见,此人非善类,但他却帮了他。
“这是怎么着,震威大将军?”燕奇临懒声问着。
“殿下,周呈晔使暗器,违反规定,当斩。”震威大将军随即单膝跪下。
燕奇临睨了眼已经倒地的符青,忍不住咧嘴笑着。“怎么本殿下瞧见的暗器是他使出的?”他随手拉着周呈晔朝符青走去,踢开守在符青身边的兵部尚书,一把拉起符青,抖着他的袖,就见细微的银针从袖里掉出。
而后,面向周呈晔,甩着他的双手,再道:“如何,要不要本殿下搜他的身,还他清白?”
震威大将军和兵部尚书脸色猛地刷白,垂首不语。
“本殿下在此宣布,周呈晔为武状元,封御前将,谁有异议?”
“臣遵旨。”震威大将军和兵部尚书咬牙道。
燕奇临笑咧嘴,垂首瞅着周呈晔。“还不叩谢皇恩?”
周呈晔面无表情地屈膝跪下。“谢殿下。”
“是皇恩。”他好心提醒着。毕竟他只是代替皇上监考罢了。
“谢殿下。”
燕奇临玩味地瞅着他,一把将他拉起。“有意思,本殿下牢牢地记住你了。”侧眼望去,周奉言正徐徐走来,他撇唇哼笑了声,便径自离开。
“不要紧吧。”周奉言笑问着。
“没事。”他看见倒在地上的符青已经让人抬起,看那气色应该是死不了。
“咱们边走边聊吧。”周奉言睨了眼一脸恼怒,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的震威大将军,朝他微微施礼。就是要让朝中人知晓,新科武状元非但有大皇子罩着,更有他护着。
“现在就可以走了?”
“可以,至于服饰会有司礼监送到府上,好让你明晚可以赴宫宴。”
“还有宫宴。”周呈晔轻啧了声。
“今年是文武试,所以宫宴是文武同办,便不分琼林宴、会武宴了。”等快要踏出宫门时,周奉言才低问:“你觉得大皇子是怎样的人?”
“非善类。”
周奉言不禁低声笑着。“虽非善类,但大皇子绝对是个真小人,不玩背后伤人那招。”
“……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近他?”
“既然你决定走仕途,亲近大皇子对你而言,有利无害。”
周呈晔垂敛长睫不语,青涩的面容却有着世故的风霜,尽管年少却已能衡量利弊得失。“也是,横竖都已经招惹了大将军之子,不找个靠山,这官路可就难走了。”任谁都看得出武状元之名,分明早已内定,可因为他实力雄厚,又有大皇子相助,才硬是让这武状元落到他的手中。
他入朝为官,没有宏愿志向,更不为天下百姓,只是为了在这战乱的年代里,能拥有一点力量保卫家人。
找个靠山能帮他达成目的,他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既然你这般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周呈晔不置可否地微扬着眉,气势犹如出鞘锐剑,冷厉而不留一丝余情。“可为何我总觉得你让我结识大皇子是别有目的?”
周奉言笑眯了黑眸。“当然是要先替你寻好靠山,待他日你羽翼丰厚了,便能为咱们周家多尽点心力,你也不希望战乱频传,终至家人离散吧。”
“咱们虽是宗亲,但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你突然找上门……到底有何目的?”不可否认,他会决定入朝,周奉言绝对是个关键,他在他身后推了一把。
他知周奉言另有所图,但基于他对他有助益,他暂时视若无睹。
可如今武状元已经到手,入朝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总得要问清底细,算算这买卖划不划算。
要知道周奉言可是大燕神官,就连皇上登基也是当年承周奉言金口而得,对他万般倚靠。他认为周奉言那双听说可以看见未来的眼,势必是瞧见了什么,才拿他当这未知棋局中的棋子。
周奉言垂眼思忖了下才道:“呈晔,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我还真说不准,但请你相信,我绝无可能伤害你。”
周呈晔不语。倒不是在思索他话中真伪或真是信了他,纯粹只是话题已结束,无话可接,和他并没有熟识到可以话家常。
“对了,凌春近来身子好吗?”
瞬间,周呈晔面上的霜寒尽除,笑意如融融春光,一整个风光明媚,好似破云煦日,教往来的禁卫看直了眼。
“昨儿个我姑姑他们一家人刚到。”一提到妹子,他难掩眉眼间的喜悦。“预定会在巴乌待上几天。”
他爹是周家长子,底下有三个弟妹,虽成家后各自分门立户,分落在几处大城落脚,但一有闲暇大伙还是会聚在一块,况且今儿个还是为了他考武举而来,会比预定时间多待几天,若他中了,便为他庆贺。
“所以明日的宴席才会教你这般生厌?”周奉言努力地抿着笑。瞧,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思不难揣测,尤其只要提起他视若己命的妹子,哪里还能板着脸。
“可不是,硬生生地浪费了我一晚的时间……对了,能不能提早离席?”
“这个嘛……”
+++++
周呈晔冷沉着脸,黑眸燃着杀气,在剑光闪动之间,蛮劲尽出,恨不得将与他对阵的燕奇临给一剑毙了。
混帐!他才进宫就拉着他比试,比试也就罢了,竟然让众人不得开宴,得等他尽兴了才能入席!
瞧,都已经戌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