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一下头,坐了起来,本来苍白的脸更加白了。走了出去一会回来,手上有些湿淋淋的,玉溪借给他毛巾,又把兜子里的大列巴和红肠往那边推了推。
男人可能真是饿了,把一整个大列巴都吃掉了还干掉两根香肠,一大杯子奶茶。三娃吃了几口方便面,就站在他对面看着。小嘴一会就流出一条口水,男人给他掰了一小块面包。小家伙吃进嘴里。
“可不能喂他了,早上吃的够多的了。”玉溪抬头看着了,赶紧阻止。刚才三娃喂着,差不多吃了一袋方便面了。
三娃也不见得想吃,那口面包在嘴里咕囔着也不咽。
吃了饭,男人气色好了许多,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只是上午十点多钟,男人脸出现不自然的潮红。一下没坐住磕到餐桌上。
“你发烧了。”玉溪看着男人又做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很热。男人躲了一下没躲开身体状态明显不好。
“我这有退烧药。你吃一片吧。”为了防止三娃感冒发烧,玉溪总是随身带药的。离开哈市的时候也开了不少药,以免发生意外。
那人看着玉溪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有好几种药物,不但有退烧药,还有急救药。甚至还有针剂。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会打针?”
玉溪点了点头。
“给我打一针消炎。”姜森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如果再不消炎,他可能坚持不到地方了。车上虽然可能有急救药,可是他不想冒险。只要不到地方,一切就有可能发生。哪怕他走的再隐秘。
“这个得试敏。”这个药是几个月前三娃用剩下的。他离家的时候一起装来的。
“没事我不过敏。”男人眉头都没皱。
玉溪想了半天还是没动手。
“你打吧我不过敏。有问题不让你负责。”
玉溪真想翻白眼,他不是怕负责好吧。这东西错了会出人命的。
“要不我自己打。”男人说着拿起针管。此时他用的左手。之前吃东西玉溪就发现了,这个人的右手的动作不大,整个右边身体都不怎么灵活。
“我来吧。”玉溪有点后悔了。真不该管闲事。
三娃看着玉溪拿起一次性针管,小脸一下子跟苦瓜似的,要哭不哭的样子。接着眼圈都红了,就要咧嘴哭了。
“别怕,不是给你打针。”二娃看着了,拍着他的小脑袋安慰了一下,三娃一听,小眼睛一瞪,看着自家大哥好像没往自己这边看,顿时高兴了,眼泪也没了,小嘴也张开了,一下子站起来,伸着脖子看,姜森竟然从那个孩子眼中看到幸灾乐祸。
玉溪打针还是会的。三娃之前的一次感冒,每天都要打点滴,他们村的有医生,不过每次扎完针就走,拔针什么的,就要自己来,那人打针一般,有时候给三娃打针还得打两三针才能扎准,玉溪十分心疼。后来就以不想总麻烦人的借口去跟那人学打针。别说他手上的准头比那人强多了。往自己手上一扎一个准。倒是三娃一直养的很好,他一次也没给他用过。他年纪小,谁也不知道他会打针,也不来找他,算起来这个男人是他第一个扎针对象。
姜森看着这个少年不甚熟练的拿着针头,有点后悔,要不还是自己打吧。虽然左手有些不便,可是看着比这小子靠谱些。只是还没等他张嘴,针已经扎进去了。
之后每次姜森想到两人第一次相遇,都忍不住想笑。他这么警觉的人,怎么就突然相信一个孩子,不但吃了他给的东西,还让他帮着打针,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让他信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而玉溪也非常奇怪,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危险的男人从防备到帮助变化那样快。竟然也相信他不会伤害他们。人的信任真是奇怪。
不知是药物有效果,还是男人身体素质太好,接下来一天,他都处于清醒状态。中午又蹭了玉溪他们一顿饭,吃了他们两盒肉罐头。
下午四点的时候玉溪收拾好了行李,把三娃绑在身上,京城的气温比起哈市至少要高十度。火车进站,玉溪不想跟人挤,所以等了一会。
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站台上,竟然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还有一辆救护车。等他带着俩弟弟下车,正好看到那个跟他们一个车厢的男人,躺在担架上正跟旁边的一个军官说着什么。
姜森下了火车就被局里的人保护住了,还被拉上救护车,想到急着将重要文件交给上边,他并没有跟那三个小家伙告别,躺在担架上看着三兄弟远去,心里有些遗憾。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第 19 章
随着人群走出车站,玉溪就看到出站口的一块大牌子,林玉溪。
没等他们检票出去,那个举牌子的穿着一身皮夹克的男人,就放下牌子,看着他们兄弟三个。
因为在后面出站,没有几个人了,玉溪兄弟三个还是很显眼的。没有大人跟着还是很奇怪的。
“你是林玉溪吧。”皮夹克男人看着他们笑着说。
玉溪点了点头“你是范叔叔。”
男人点了点头“范永杰,老王我们是同学。看你们好半天没出来,我还以为错过了呢。”男人说着话,把玉溪手上的行李接了过来,“你还挺有劲。走咱们先去吃饭。做了一天一宿火车累了吧。”
玉溪拉着二娃跟着范永杰往外走,这人是开车来的,四轮的小轿车,哥三个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看起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