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凉拌呗,”陶合说,“我本来想着季姚醒了就带他去外地躲躲,可一看他病的这么厉害,就寻思不然先在这里治疗一阵子,毕竟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治病没人也不好办事..”
“这神经病一时半会可治不好,”蛋蛋忽然想起来,“到时候你把他带外地,跟你家断绝关系你可怎么生活?”
“我书也不是白念的,”陶合并不担心,“找工作就行了呗。”
“就你这大少爷脾气?”蛋蛋嘴都撇到了耳后根,“从来都是你颐指气使别人,你能受得了别人使唤你?”
陶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心却想着你们是没看见我在季姚面前跟孙子一样,一想起季姚就觉得别人给的气都不算气。
蛋蛋见他不说话,就同情的叹口气,“跟老爷子好好商量商量不成么,非要走到这一步?”
陶合心绪繁乱,“没用,岁数大了,又给这么些人围着恭维了半辈子,干什么都是说一不二,他接受不了这个,根本不听你解释。”
蛋蛋点点头,“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爸去的早,你爷爷就你这么一个孙子,那么多财产等着你继承,结果你又给他断了香火,老爷子能不着急么。”
陶合赌气的吼一句,“那还有我姐呢,我姐生的孩子不也是陶家的血脉么,再说我姐夫还是入赘..”
“那不一样,就算你姐的孩子姓陶那也是外甥,”蛋蛋拍拍陶合,“其实要个孩子么..也不一定结婚..代孕不是也行么..”
陶合想起来就觉得无力,“都说了,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说了,说的越多他越觉得我是神经病。”
蛋蛋听见手机铃声响,便跟陶合示意了一下,掏出手机接电话。
“哪位?”
陶合不再说话,恶作剧似的,靠上去听。
手机那头的男声听起来挺文静的,就是声音有点小,听不清说什么。
只见蛋蛋两眼冒光,直勾勾盯着陶合,“哦,是你啊…”
陶合一脸莫名,压低了声音,“谁啊?”
蛋蛋没什么反应,“好啊,好啊,你愿意亲自出诊那最好…”
陶合整个人直接贴到蛋蛋手机上。
里头的男声一本正经,没点半点恭维色彩,出人意料的冷淡,
“那好,我已经跟石大夫打好招呼,下次出诊就由我来接手,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见一下病人家属,初步了解一下病人病情。”
陶合在蛋蛋面前比了个ok的手势。
“可以,我们现在在蓝海零点咖啡vip,你过来直接跟大堂经理说找丹当就好。”
“好的,麻烦您等我二十分钟。”
说完电话就挂了。
陶合坐直身子,“怎么回事?”
蛋蛋将手机收起来,起身在屋里头来回踱步,“这事真奇怪,一开始找这个博士的时候,他拿架子死活不同意,谁知道这回又忽然同意了,已经跟那边接洽好了,价格也不作调整,这不要来跟你聊聊病人病情么..”
陶合连忙提醒,“可别说我叫什么,万一传出去了,我家人再找过来..”
“那他给季姚治病,季姚还不跟他说么?”
“没关系,我回去嘱咐季姚一声就行,他除了觉得他自己是鬼这方面不太正常,别的地方都挺正常的。”
“那石大夫也知道啊。”
“我只跟他说我姓陶,没说别的,别说全名就行。”陶合有点懊恼,“当时没想到,早知就说我姓丹了。”
“你真够哥们,这种时候才能想起我来…”
“你得了吧,当年上高三的时候,你跟女同学出去开房哪次不是拿我的身份证啊…”
…
俩人靠在窗台上说了好半天,就看见底下停车场驶入一辆白色凌志。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西装革履,又高又瘦。
蛋蛋看了一眼陶合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真准时,还真是二十分钟。”
又过了两三分钟,包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男人面色素白,满身书生卷气。
只见他几步上来,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哪位是丹总?”
蛋蛋上前跟他客气的握了握手,“我就是,刚才忘了问你,你贵姓?”
男人的眼睛又黑又亮,微微一笑,
“免贵姓段。”
陶合在一边眼看着两人各自做着开场白,一直闭着嘴没说话。
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一件不相干的事。
直到那人个转过身来跟自己打招呼。
陶合依在窗台边儿,因为角度问题,双腿就显得格外的修长,加上又板着一张脸,就给人一种冷肃,强硬的感觉。
“段小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