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有一间宽大的办公室,因为门敞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三面墙上摆的全是书和文件柜,从旁边架著的一把木梯来看,这些东西可不是摆设。正中有一张宽大的写字台,上面摆著两台电脑和卫星电话,无论在全球哪个角落,都可以便捷的实现声音和图像的传输。
江意爱书,天生就对放书的地方有兴趣,正好奇的想凑过去看一眼,但逄燚却出其不意的把他的肩膀一拍,“这间房是你绝对不能进去的,除非你真的想做红门的小弟。”
江意一听这话,顿时把所有的好奇心全部打消了。里面放的肯定不是好东西,求他进去他也不去了。
不过逄燚却主动推开了另一扇门,“这是客房,你暂时在这儿住几天,电脑电话都有,你随便用。隔壁就是洗手间,顶头那是我的卧室,为了大家的清白,我想你也不会进去吧?”
那是当然!江意白了他一眼,指著另一扇锁著的门道,“那里也是我不能进去的,对吧?”
“错。”逄燚出乎意外的抓起他的手指,把他拖到那扇门前,在旁边立著的密码锁上操作了几下,录入了他的指纹。
“老大吩咐过,让你来这几天,可得帮忙干点活。其中一项,就得进入这间房。”
江意本能的警惕起来,“我不干!”
可是,门已经开了。逄燚把他往里一推,似笑非笑,“你先看了再说。”
江意茫然睁大了双眼,可是等他看清楚里面的内容,脸一下子烧得通红,恨不得立即瞎掉!
逄燚堵著他的去路,颇为骄傲的环视著四周,“这工作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难道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吗?”
江意没有。
天!他没有想到,这间房的四面墙上全部装的是监视器。平平整整,超薄高清,而里面监控的,是红门最为隐私的场所。咳咳,干那种事的场所。刚刚不小心瞄到,好象就有几对正在呐个呐个。
逄燚把江意推到正前方,强迫他睁开眼,“这面墙上,就是夜总会所有的调教室。老大给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其中一对的调教辅助工作。选吧,你要去帮一对。你要是好奇的话,所有的都参与也可以。”
“我不要!”江意脸红得已经可以煮鸡蛋,打一个上去绝对立即就能烫熟。
可是逄燚却没空欣赏这样青涩的美景,“这已经是程度极低的事情了,难道你真的想让老大把你扔进去调教?”
江意悲愤了,“可我又没做错事!”
逄燚严肃起来,“你还以为你没做错事吗?”
“难道我做错了什麽?我不过把我弟弟带了回去,他不是很快就走了吗?”江意自觉很委屈。
逄燚抚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花了多少钱来布置的?你又知不知道你随意把你弟弟带去,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你弟弟再去找你,被人跟踪怎麽办?又或者说,你是想让我们兄弟再派出一队人马来,象罩著你一样,暗中罩著你弟弟?”
他望著江意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想说,是不想打击你。你以为老大真的只是专情你一个吗?不是的。他不过是怕给兄弟们添麻烦而已。否则,以老大的人才地位,要什麽样的人没有,为什麽身边只留著你?你还好象很嫌弃我们似的,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没有我们这个黑社会,你们全家早就不知死哪儿去了!”
这打击来得太过巨大,江意说不出话来了。
7、追风(现代生子)7
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和尉迟临风初次相逢的那天。
天阴著,一直在下雨。虽然还是夏末的天气,他却冷得直起鸡皮疙瘩。被人推搡著塞进车里,他只能死死的抠住自己的手心,才控制住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你要怪就怪你没投个好胎,谁叫你老爸老妈不争气,欠了我们的债又不还。你这麽年轻,割一个肾也没关系啦。不会影响你做男人,以後照样讨老婆生儿子,包你没事!”
“……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听说还是大学生对不对?我们就喜欢你这样有素质的聪明人。你要不要考虑也借点钱,到时也去买几注六合彩,说不定就中了呢?你老爸老妈那个衰相是肯定没福气的啦,但你就不一样了。”
……
那些话到底是谁说的,江意完全没有在意,他当时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可是过後回想起来,却每每都那麽清晰。
只不过,在他眼里留下印象的,一直是车窗上的雨。
一条条,一道道,象是一个个丑陋的怪异的被撕裂的鬼怪,就那麽前仆後继的隔著半臂长的车窗距离,不断嘲笑著他的悲惨命运。
是怎麽被带进那间地下非法诊所的,江意完全想不起来了,但他还记得那浓重的来苏水的味道,和一片刺眼的白。
当浑浑噩噩被押上手术台时,江意突然听到旁边穿白大褂的人在说话。
“最近肝很好卖,上次做一单就收了七位数进来,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收了能不能用。”
“管他能不能用,先收了再说。只可惜这个不是收了死契,否则咱们今天的红包就够玩好几年了。”
“就是。一次手术,只有两次效果,实在太不划算。一会儿看下还有什麽可以收的,尽量多收一点。”
江意骇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明明只是卖肾,怎麽这些人竟是什麽都想割?他想说话,可是被打了麻药的身体却发不出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