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屋子里的其他人,他范景辉和绯贺枫是皇子伴读出身,三皇子更不用说,景末的话,也是自小就在宫里长大,其余的侍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么算来,都不可能是这位魏元正口里说的友人。
“不知先生口中的友人是——”范景辉发问。
“自然是谢小公子,”魏元正开口解答,“若不是因为中了这月亡散的人是他,我是断断不会趟进这滩浑水的。”
浑水?
范景辉苦笑一声。
也对,
现在大梁朝的情况,可不就是浑水吗?
皇上刚下令让皇子们各凭本事,皇子们还就真各凭本事了。
呵呵。
正经的管理封地不好么?为什么非得搞这些暗杀刺杀!
“先生稍等,我派人去跟谢公子说一声。”范景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一个丫鬟,让去谢无渊屋里说一声有客来访。
魏元正随口应了一声。
魏元正本不在谢无渊递消息的名单之列。
但是他的辖区隔着崇州不远,范景辉重金悬赏,他也听说了,但也就只是听说了而已。压根没往心里去,什么三皇子的谋士,二皇子的武士的,都没什么好东西,全都是仗势欺人的货,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要是四皇子的谋士,没准他魏元正还能多留意留意,毕竟帮过他的贵人,一直和何家过从甚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一次路过下人房的时候,听里面在讨论范景辉大张旗鼓找大夫这事儿,魏元正福如心至,随便打听了听,发现竟是那个人的事情,魏元正再细细打听了一耳朵,原来那个人这几天一直在找月亡散的解药,魏元正虽然心里疑惑,这人怎么就这么突兀的从四皇子阵营,跑到三皇子阵营了,那个人虽说随性,可也不至于这么随性啊。
疑惑归疑惑,魏元正还是马上动用手下所有的力量,问了所有能问的人,发动所有人帮忙,力图在五天内找到月亡散的解药。
魏元正原本就学生遍天下,为人也不错。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他为人不错,那也遇不着命中的贵人,如果贵人不帮忙,他魏元正也没有现在的风光,现在贵人有难,他魏元正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如果不是贵人当初指了一条明路,又派小厮送来一千两银票,他魏元正这辈子也就只是一个教导纨绔子弟的夫子,是一个这辈子考不过乡试的老童生!
什么梦想,什么抱负,统统都是无稽之谈。
是的,魏元正就是当年的南淮夫子。
谢无渊摆摊算命,当神棍的时候,遇到的南淮夫子。
南淮夫子真如谢无渊所说,当年下场,会试拿了二甲,赐进士出身,被分到一个郡做了郡丞。
这五六年下来,官没怎么升,人倒是救了不少。
这世上,总有些人,坚持着真理和正义,比如南淮夫子。
而这些微不足道的坚持,却会在最紧要的关头,迸发出耀眼的光亮。
比如现在。
谢无渊求了半个月,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而魏元正,只问了半天,马上就有一个老汉登门拜访。
老汉赤脚赤膊打扮,也没那么些虚礼,直说来意:“大人,我听人说,您有朋友中毒了,在遍访良医,您可以让他往云阳山上走一趟,那里有一个大夫,能把死人给治活了,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月亡香,听说也能治。”
魏元正一听,大喜过望,忙作揖到底:“多谢这位恩人。”
老汉被唬了一跳,赶忙摆手:“大人,您可别,您才是我们的恩人呐!大恩人!”
“我跟您说,我是李家村的,前些年隔壁县的那个王公子,瞧上了我们村的祠堂,非说是什么风水宝地,要买下来,我们不卖,结果吵吵嚷嚷的上了公堂,多亏了您,才能保下我们老李村的祖祖辈辈!”
魏元正略一思考,就想起了那件事:“我只是秉公办事罢了,谈不上什么恩人。”
老汉摇头:“能秉公办事的官儿,就是好官儿。”
魏元正当即派人去云阳山核实。
这不,发现云阳山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后,魏元正赶忙从临县赶了过来,为的就是不耽误谢无渊的救治。
谢无渊一开始听了丫鬟的回话,不怎么想出去,三皇子也不想让他出去,谢无渊现在虚弱的很,需要好好静养。
不过,总归是一条线索,三皇子让丫鬟带路,自己去了大堂。
范景辉一回头,就看见三皇子亲自过来了,魏元正一瞧这阵势,立马明镜儿似的,暗道,这三皇子倒是生的气派。
只不过,自个儿相见的是谢无渊,怎么通报完了,出来的倒是三皇子了。
啧,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魏元正赶忙起身见礼。
三皇子抬手虚扶,只让魏元正行了半礼:“我听丫鬟说,先生知道,如何解这月亡香?”
魏元正“嗯”了一声,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全盘托出:“前几天有人找到我,说在云阳山上有一个大夫,人称‘老神仙’,擅长各种疑难杂症,好几次起死回生,所以我就派人去调查了一下,这是那人的资料。”
魏元正从衣袖中取出资料,推了过去。
三皇子闻言,内心十分激动,却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只暗自压抑着心里的兴奋,接过魏元正递来的资料,快速的扫了一眼。
资料上,云阳山上的“老神仙”治病救人的故事,足足有三四十张纸那么多。
每一例都有具体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