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自己问她。”
游小林刚找好自己的位置,就听见她新认下的主子跟一旁的皇子起了争执。
游小林眨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瞧着齐齐回头的两人,心道一声倒霉!
谁料三皇子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视线没有丝毫停留,便转回头去,继续望着谢无渊,三皇子率先开口:“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想打听什么,你也没必要编谎话哄我。”三皇子目光诚恳,态度真挚。
谢无渊轻笑:“我做什么编谎话哄你?”
三皇子好看的丹凤眼上挑:“不知道,但你刚说的肯定不是真的。”
“哦?”谢无渊松开牵着三皇子的手,“你不信就算了。”
“我信。”三皇子再次伸手,勾住谢无渊的手,“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说我不喜欢核桃酥,你信么?”谢无渊继续向前走着,说的风轻云淡,却一直在用余光关注身旁人的反应。
三皇子果真一愣,丹凤眼下垂,下意识的盖住眼中的神色。
“谁刚刚信誓旦旦的说,我说什么,他都信的?”谢无渊轻轻晃了晃三皇子的手,似松非松。
“我,”三皇子语塞,半晌,认命般妥协,“我,信。”
谢无渊停下,侧过身,俯身在三皇子耳边说了句话。
三皇子蓦地红了脸,不可思议的抬头,望向谢无渊:“你,——”
“无耻——”两个字低低的从牙缝中挤出来,如同说话的人的心情,带着尾音在空气中消散。
齐威王府。
谢无渊赤着上身,盘膝坐在塌上。
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银针躺在桌上,一旁,还孤零零的放着一个敞口的盒子。
盒子里,有几株药草,和几颗丹药。
三皇子和范景辉远远的瞧着,并不靠近。
游小林站在塌边,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碗,碗里装的,是今日清晨,刚从竹枝采下的白露水,这是药引。
游小林年纪虽小,但医术不错,哪怕正在医治的是自个儿的主子,一个不慎,就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她也毫不慌张,不紧不慢的,瞧着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倒像是治病救人数十年的老大夫。
“不错啊,小小年纪,就有了救世名医的风范。”谢无渊打趣她。
游小林小嘴一撇,开始抱怨:“游医,游医,又哪里能成的了救世名医?有了主子,大夫就不再是大夫,而是屠夫了。”
“哦?”谢无渊让她逗笑了,“那你倒是说说,大夫怎么就成屠夫了?”
游小林看了谢无渊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计,掰着指头,很正经的开始数法子:“毒者未必会医,医者却一定会用毒,此是其一。”
“人总有生病找大夫的时候,趁你病,要你命,此是其二。”
“啧,”范景辉隔着远,却也听的清楚,心里暗叹,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姑娘,瞧着年岁小,谁能想到,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
游小林从那天换了女装,就一直没换回来,衣裳换了好几套,手上的镯子也是戴上再摘下,头上别着的簪子,倒一直是那三只。
一只银色的小白蛇,弯弯曲曲的,缀着两颗绿色的冰种绿,不知道什么材料的蛇信子,可能是身子和头的比例问题,瞧着不觉得吓人,倒是有点可爱。
两只金色的凤凰展翅金步摇,一左一右,正好一对。看成色,应该是十成十的足金。
游小林头上的簪子没动,来之前,倒是把手上的玉镯子给褪了下来。
谢无渊打眼一瞅,就瞧出游小林手腕上空荡荡的,和往常不一样,只是,他虽然注意到了,却没有点破。
游小林瞧谢无渊没有继续谈话的意思,当下挪步到桌子旁,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活计。
敞口的盒子,正是之前在云阳山,游小林拿给谢无渊的那一个,也是游小林的娘亲,留下的最后一个“百宝盒”。
顾名思义,盒子里药材齐全,能解百毒。
游小林当初不想拿给谢无渊,一方面因为药材难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是她娘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她舍不得。
取了一红一白两颗丹药,游小林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化在温水里,试了试温度,端给谢无渊:“主上,这服药的时间,需要您自己把握,属下无法替您做出准确的判断。”
谢无渊接过,也没那么多废话,直接抬头问游小林:“什么时候喝?”
游小林笑道:“您先拿着,等水温降到与您手背皮肤相同时,您再服下。”
等了约莫两炷香,谢无渊这才举起碗,一口气把药喝掉。
又过了半个时辰,游小林这才从针匣中拿出八根完全不同的银针,开始施针。
八根粗细不同的银针,依次扎在谢无渊的八个不同穴位上。
三皇子好看的眉眼紧紧皱起,背在身后的双手也不自觉握紧,光是远远望着,就觉得生疼生疼的,谢无渊却一声不吭,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三皇子瞧着,就觉得心里疼的慌。
施针过后,约莫三炷香的时间,谢无渊的背后,原本结痂的伤口,竟再次隐隐渗出血来,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草木的清香,混杂着凌冽的水汽。
这股香气,正是当初谢无渊刚中毒的时候,散发出的那股!
三皇子和范景辉面上一肃。
游小林却是面不改色,不仅闻的仔细,更是对这股香气依次进行了分辨,三种不同的毒|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