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笑了一阵:“本初兄不是外人,打小我就跟着兄台在洛阳城里走马斗鸡、寻欢作乐,想起来还十分怀念。”
袁绍不耐道:“你扯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我手下谋士都劝我不要来与你会面,是我看在旧情分上,才来和你说话,你要是无意降我,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那三军将士早已摩拳擦掌等着上阵。”
曹操走了几步,见袁绍不动,折身苦笑:
“兄台啊!既念旧情,为何如此苦苦相逼啊?我本无意与兄台为敌,兄台却大军来范,明知我不是敌手……这!这不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袁绍道:“我说了,你若归降,许你三郡之地,并不是要逼你。”
曹操捶胸大叹:“兄台啊兄台,这还不叫逼?我是朝廷的大司空,兄台却要我归降,将来传扬出去,我这张脸往哪里放?哎!”
袁绍冷笑:“你既不打算降我,那我们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扭头就要回去。
曹操忙道:“兄台别走!兄台别走,请听我把话说完!我约兄台见面,实是为了向兄台求和而来!”
袁绍站住脚,拿眼看曹操。
曹操道:“只要兄台退兵,那徐州……那徐州六郡……罢了!罢了!那徐州六郡我便送给兄台了!兄台不费一兵一卒得诺大一个徐州,难道不好?”
袁绍道:“袁术已发兵徐州,你向我说这个,莫非想以此挑得我们不和,你便可以从中脱身?”
曹操摆手:“不敢不敢!我说一句实话,那袁术以庶嫡之分来贬低兄台,他土地没有兄台大,兵士没有兄台多,就连手下也没几个能看的人物,就是他自己也称不得什么英雄好汉,哪里能跟兄台比?就凭他,能打下我徐州那真怪事了!即使我已无兵力援救徐州,给他一年,他都拿不下来!”
袁绍道:“你倒自信,可惜哪……我对那徐州也不甚感兴趣,所以才令袁公路自取。”
曹操走近,又行一大礼:“那若是我说,我立誓不与本初兄争天下,只守一兖州之地如何?”
袁绍笑道:“你当我会信你?”
曹操急:“刘表占据荆州一地已久,无心天下,我曹阿瞒怎么就叫人信不过呢?”
袁绍“哼哼”冷笑,眼望袁军大营。
曹操也向袁军大营那方看了一阵,最终叹道:“好吧!徐州六郡和永不为敌两件都说服不了兄台,那只剩一物了。”
袁绍道:“什么?”
曹操拱手,低头道:“请兄台退兵,曹操即刻派人回许都,将那兄台朝思暮想之物送来。”
袁绍拧眉道:“越说越奇怪了,何物令我朝思暮想?我坐拥四州之地,我想要什么东西难道还要你给才有?”
曹操很实诚地笑道:“此物独一无二,也确实是兄台朝思暮想而不得的。”
袁绍木着脸,曹操道:“大汉天子。”
袁绍刹时动容。
第33章
扬州寿春,袁术接到曹操议和的信,曹操恳请袁术撤兵,除割徐州三郡之地给袁术外,还奉送天子。
许都被围了一月后,颜良、文丑终于停止攻城,收了兵在许都城外北面大营里,仍旧对许都虎视眈眈。
李典奉曹操命,乘夜入长乐宫。
刘协已经准备睡下,黄门刚取了发上半冠,外首有人喊道:“李将军何事夜闯禁宫!?皇上已经预备歇下!将军!将军不可擅闯!!!”
戎装甲胄的沉闷声音传来,李典当先,带着几十个甲士冲进寝宫,后头跟着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武器的宫卫。
看到刘协,李典亮出曹操令牌跪地道:“末将奉司空大人之命,请皇上速速更换朝服,由末将陪护皇上前往豫州暂避袁军锋芒!”
刘协道:“豫州?”
李典点头,看刘协还坐在那不动,急道:“请皇上速速更换朝服!末将已在宫门处备好车架,正好漏夜而出,耽误了时辰,袁军再来围城,可就出不去了!”
黄门听了也道:“奴才们这就伺候皇上更衣。”
老黄门摆手,宫卫退出,老黄门咳嗽,李典愣过来:“末将也要退出去等?”
老黄门道:“请将军门外稍候。”
李典说了句:“请皇上快些。”这才带人退了出去,留下满殿的脚印子。
将那一套衣饰穿齐,黄门将刘协送出来上了步辇,李典在前引路,他带来的甲士走在外围一圈,要说防袁军,袁军还没破城,更像是防着刘协。
走的东门出宫,明明要刘协换了朝服,备的却又并非六乘车架,不过两匹马的寻常官员私车。
黄门要跟,李典没多的车给奴才乘坐,想了想,让两个黄门跟着上了刘协乘坐的马车,所有甲士上马,几千人护着车架奔行在宵禁的许都街道上。
来到南门喊门,城楼上巡查至此的曹昂扬声问:“下面何人要出城!?”
李典只得下马上楼,又把要接刘协去豫州暂避的说辞说了一遍。
曹昂皱了皱眉,看有曹操令牌在,只得下城楼跪了车架,命兵士开门放行,并再三叮嘱李典走小道,多注意安全。
等重新关闭了城门,曹昂回到休息的地方,曹丕还没睡,扯着树杈在吊骨头。
他们本来都在城外大营中,袁军来了,便都撤回城内,只是没回曹府里住。
曹昂道:“丕儿下来吧!你太心急,小心弄脱了臼。”
曹丕道:“没事,多拉拉,长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