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刚开始瞧不起瘦瘦小小的林硕和,觉得林硕和这孩子跟朵花似的,长的又水灵,就该在家种花种草养养小猫,他怎么想都觉得硕和瘦小的身子趴在巨大的兵器上,跟一条白软白软的虫子爬在米堆上可笑,让这种娇花来学机械,哪天指不定会被零件砸到头上崩天了。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林硕和竟然能够打败他,虽然他的轻敌和林硕和趁人不备占了大半的便宜,但是身量上的优势还是摆在眼前的。巴赫当然不知道太极四两拨千斤的功效,而林硕和整整练了快十年……技术可谓炉火纯青。
老实的巴赫从此对硕和崇拜得五体投地,忠犬一样围着他转,让硕和好气又好笑。不过巴赫确实让他克服了对水的恐惧,让他不再一看到大海就想起窒息的那一幕。上辈子的灵魂印迹似乎渐渐的淡去了,硕和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下回,我们再来钓鱼。”巴赫听了硕和的话,高兴得都想手舞足蹈,不由得计划起下次的活动。硕和无奈的看着飘飘不知所以的巴赫,内心充满了无力感,再一次同情起这单纯的孩子,扔一根骨头就能兴奋老半天,巴赫你能不能出息点呀。
“大个子,你真好。”硕和发自内心的感叹到。
这条路这六年来已经走过无数次,往事渐渐的成为了淡淡的影子,偶尔回头才能想起来。他越来越喜欢白堤星球的海,喜欢这座名叫辛杜瑞拉的岛屿。海风会抚平往事的褶皱,海水会清洗过去的悲伤,即使是那欢乐,在白堤星球单纯的太阳底下,也无地自容。
白堤星球的海,给予他自由、宁静、与世无争。他不被谴责不被束缚不被纠缠,他眼里只有深蓝的海水,广袤的天空,可爱的朋友,这些都让他满足。
眼见自己的朋友忽然沉默,巴赫有种莫名的冲动,但是他嘴笨,想不出来说什么好,只能嘿嘿傻笑,默默的陪着硕和享受回校的路程。
硕和在看什么呢?是岸边散乱的贝壳,是铺了鹅软石的小路,是忙忙碌碌的码头工人,抑或是黄昏最后一缕阳光,巴赫看不懂他的心思。他眼里树是树,草是草,没有更多罗曼蒂克的想法。
但他知道硕和是个情感复杂的人,硕和黑色的小脑瓜里面装着他不懂的诗情画意,通通不懂也不妨碍他成为硕和的朋友呀。此刻的硕和神情恬淡安详,让人看着也只想守护他的宁静。巴赫不会打扰他发呆,只要硕和发呆完还记得他他就心满意足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低沉沙哑的歌声忽然在一片安静里响起来,惊醒了走神的硕和,一看是通讯器响了。显示的通讯人是“寿司”,也就是他此刻大不愿意联系的导师宙斯。
打开通讯器先往前离身三尺,果然对面那张皱纹多到可以煮拉面的脸开始咆哮:“让你干活你又跑去哪个地方疯狂啊!实验在关键阶段还不知道抓紧时间,整天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给老子滚回来干活。年纪轻轻的老想着玩还成气候?”
“再不回来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像翻老黄历一样不变的威胁,让人都懒得跳一下眼皮。
“老头子,动气伤肝,皱纹又多了一条了,消气消气。”硕和满不在乎地对着屏幕回到,顺便把“拉面”老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年纪都这么大了耐性还是一样差啊,不知道是谁不长进,硕和远目。
“臭小子,翅膀硬了就造反呐!我哪里老了,我老婆昨天刚给我买的生命水好用着呢。看我这皮肤是不是更有弹性了。”寿司喜滋滋的炫耀起新产品成果来,却不知硕和心里早已笑翻,只忍着要给他面子而已,如果弹性指的是那弯弯曲曲跟弹簧似的沟壑,那大概是真的更有弹性了吧。对于寿司老头的不服老真是无计可施。
寿司从屏幕上看到巴赫的大脑袋,火气转移目标,舍不得骂自己得意门生,骂下这个壮汉还是没有心理障碍的,“喂喂,巴赫你这个笨蛋,不要每次都把我学生拐跑。都是你带坏了他,让他每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下回让我看见你再偷偷带他出去疯小心你的熊皮。”
巴赫的反射弧没有那么长,依然在他拐跑硕和去玩跟硕和主动要求带他去玩两个矛盾中打转,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于是寿司一嘴的火气喷到了石头上,还是颗顽石,让寿司气得啊,眼角的皱纹都上翘了。
“总之,不要老在外面蹦跶了。实验没搞完给我乖乖在学校呆着。”老头子怒气冲冲的关掉通讯。
巴赫:“他说我拐跑你了,这是不对的。”
硕和,“……没有的事,他瞎说的别想了。”大个子你的神经反射弧能不能长点,距离刚刚那句对白已经多久了,敢情这问题你刚理出个头啊。硕和真心想崩溃了。
“你的铃声真好听,上次你说名字叫啥来着?”巴赫抓挠自己头发,觉得说过很多遍的东西没有记住很羞愧。
“流年。”还是个地球人的时候,喜欢上那个女子的歌,一首一首跟着唱,好多年了,爱好从来没有变过,他的灵魂依然为王菲的歌感动着。伯兰星甚至鱼见星系都不乏优秀的歌手,完美的歌声,但是硕和固执的喜欢同一个人的歌,不肯舍弃。
巴赫听不懂歌词,歌是硕和自己录进去的,也没人听过那种语言。即使翻译给他听,他也不太明白,只是觉得硕和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