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轻轻的动了动,将我完全搂进他怀里,手不断的在我的背上,缓缓地,轻轻地,拍着。仿佛在照顾一个小小的孩子,哄着让他入睡。这种突涨的安全感,让我全身都浸泡在一种舒适中,久久不能自拔。
然而我却知道,我不可以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五年里我磨练出来的锐利,在父皇的这些日子的陪伴下,几乎被消磨殆尽。
离开,依然是迫在眉睫。
李冬来还是按照以往的时辰来唤父皇起床,我远远地就听见了李冬来的脚步声。便在他开口之前,轻轻的松开了父皇,动作肯定是让他醒了过来。“父皇,早朝了……”我撑起身体,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摇了摇父皇的胳膊:“父皇,起来了……”
父皇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着我愣了愣,随后也坐起身体,揉了揉眼睛。“怎么……”他轻轻的咕哝了一声,我便答道:“要早朝了,李冬来公公怕是在外面备下东西,要唤你起来了。”听了我这话,父皇便彻底的醒来了。我便立刻下床,将自己的衣物穿戴好,然后拿起了父皇的衣物。
“?”父皇不解的看着我。
我笑了下:“儿子服侍您穿衣。”
父皇笑了:“你这小子难不成是冠礼了,懂事了不成?”笑罢,便利索的起了床,站在床榻上撑开双手,容我服侍他穿衣,道:“也罢,你想尽孝心,朕当然得享受下。”我没出声,一件一件的为父皇穿衣,系带,围上腰带,穿戴配饰,等等,一丝不苟,认真仔细。
带我穿戴的差不多的时候,父皇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脸。然后待我还未反应过来又伸出第二只捏住了另一边,来回拽了拽道:“啧,前段日受了伤,没肉了,今日和朕用膳,定要好好养养。”那,啧,的口气,分明就像是一个年迈在市集看家禽肉类的妇人!说罢不待李冬来的唤起床,自己叫道:“冬来,伺候洗漱!”
一早上,父皇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对于昨晚我的失礼也一字未提。反倒是用早膳的时候,对着桌子上的那盘小菜颇是满意。恰巧那盘小菜也离我较近,我便想都没想,提父皇夹了些许,放置他碗中。
父皇和旁边伺候的李冬来均是一愣,随后父皇便哈哈大笑,道:“这冠礼前后还真是有差别,三儿可比以前懂事多了。”李冬来也笑道:“那是万岁爷您有福气。”父皇笑道:“这小子,”说完便看向我这边,见我只吃些素食,便故做严厉道:“三儿,不许挑食,若是再挑,朕可就罚你抄写李绅《悯农》了。”
我一愣,答曰:“早晨便食荤食,儿臣待会会耍不动枪的。”
父皇一愣,转而问李冬来:“有这么一说?”李冬来躬身点头称是:“这若是吃的太饱,劲道就跟不上了。”父皇点了点头,随后吃了口他中意的小菜道:“恩,就算这样,也不能弄坏身体。”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李冬来,递出了空碗。
“这,万岁爷,还要?”李冬来有点吓着了。
“第几碗了?”父皇问道。
“李公公,父皇喜欢吃小菜和小米粥,你就给他端便是。”我缓缓道:“父皇,中午可要少吃些。”怕他撑坏了。
父皇哈哈的笑道:“朕省得,省得!”
奔逃出宫,难思量
似乎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昭和宫的所有的防备布置都在我练枪的时候一探究竟。毕竟是做斥候出身,就算是真的有暗卫在保护整个昭和宫也休想逃出我的眼睛,战场上的五年,毕竟不是那么儿戏的。经验摆在这里,况且,战场上的多变和生死抉择在一定程度上比这里更加残酷。
当天晚上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包袱,东西依旧还是不多,挎着我的长枪,背着我的包袱就准备翻出去。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常常有侍卫在昭和宫的回廊里巡逻和交班,这让我很不好躲。出来时已经是庚时,看到现在的情况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这么拖延下去,恐怕早上都难以出宫门了。
我隐藏在一处庭院里,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影藏匿起来,准备等到三更时刻等宫门开了宫内禁军换防的时候,用我已经准备禁军衣服准备混出宫去。然,天已经快亮了,我身藏之地已然不在安全了,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躲进一剑柴房。待天色稍微亮了些,我估摸着禁卫军已经开始换岗了,便收拾好自己准备的动身。
我穿着禁卫军的衣装,扛着长枪,将扁的可怜的包裹塞进盔甲里,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向宫门。果不其然,所有的值夜禁卫军都在西宫门交换腰牌。然而他们都是成队伍的成双走着,我若是想蒙混过去实在不易。
我仔仔细细的看着所有禁军交班,看着其他的禁军也在陆续的到达这里,顿时便有了主意。随地捻起一块石子,瞄了瞄赤红色的宫墙,冷不丁的掷了出去。石子撞击在墙壁上,立刻反弹了一会直接打在了一个路过的禁军腿部,他顿时便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