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列丹弓迟迟等不到答案,火大得一掌拍向桌面,震出一桌子酒水菜汤。
「真得真得要说?」
「──」
列丹弓气得起身撩襬,一腿跨上了桌面,弯腰伸手,地痞流氓似地捏住伍桂塌扁的鼻子,喷著怒火一字一顿郑重申明:「不想我揍得你肿成猪头,就、给、我、说!」
「……」抖抖抖,抖抖抖……伍桂抖得比人家筛汤圆的速度还快。
「小、乌、龟──」
「呜啊啊啊──我说!我说我说我说!」
呜呜呜,皇帝大哥我讨厌你,我家将军喷火了啦!呜啊啊啊啊──
t* * *
勤政殿、
皇帝处理军国大事的勤政殿外,突然飘来浓浓的酒味。
楚云溪眉心一拧,叹气搁下批阅奏摺的笔,朴晋看看主子、又瞧瞧靠在门栏上酒气熏天的人影,了然一笑。动手收拾桌上笔砚,拿起楚云溪方批完的那份奏章吹乾纸面上的墨迹,用著从流放时起,一直沿用至今的称谓,笑著对主子道:「爷,这儿有老奴收拾,您还是快去安抚列丹弓吧!虽说今不比往,您是皇帝、他是将军,您降了旨,他做臣下的自当遵从。可您是当著百官的面下的旨,怎麽说也削了他的脸面啊!」
「唉……」楚云溪看著那伫立殿门外,却一直不让下人通传入内的人,再一次重重叹气。
朴晋拿起一份份批好的奏摺,按著上呈的部门分类叠好,等著待会让小太监们即刻送往各大臣们的手中。「老奴有句话,不知能否与您说说。」
「你不是外人,说吧。」
「老奴认为,您还是把禁酒令的缘由说给他听吧!这麽一来,没准列将军自个儿就会谨慎些。」
「我知道了。」
对著朴晋他们,在没有别人的时候,楚云溪绝不称朕,而用「我」字相称。这是从当年流放时起便养成的习惯,也是他不愿更撤的习惯。
楚云溪脱去龙袍,在朴晋的伺候下换上一袭淡蓝外衣,卸去龙冠散开发髻,没了一切象徵身分的饰物,他……只是个单纯为殿外那抹身影著迷的男子,带著笑,缓缓步向那不知灌了多少烈酒,他心之所系的情人。
「弓……」
跨过门槛,来到情人面前,掬起情人的发尾在唇边吻了又吻。
「你这混蛋!」列丹弓酒气逼人,当胸擂了楚云溪一拳。
楚云溪笑笑,勾住情人的腰将人一把搂入怀中,满足地汲取著情人身上独有的气味。「好一段时间没跟你聊聊了。」
「我要去你寝宫顶上。」
情人任性的话,惹得楚云溪又是一笑,「好,就去寝宫屋脊上。」
「呵。」酒醉的人,终於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今晚御林军当班的人,又要围在寝宫四周,担心受怕一整夜了。
楚云溪想起之前那些守了一整夜、也仰了一整夜脖子的御林军们,无言泣诉他们的皇爷被大将军带坏,没事就爱往房顶窝,害他们得提心吊胆在下面守著,那既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忍不住在心头暗暗对委屈的护卫们道歉。
番外──禁酒令(下)
番外──禁酒令(下)
跨坐在宫殿屋脊上,列丹弓忽觉脑子一晕,险些从滑下屋脊,幸好楚云溪对付醉鬼早有经验,摇著头伸手揪住列丹弓的衣领将人拉回原处,也才让下面绕著宫殿负责护卫皇上的侍卫们松了口气。
「你这醉鬼。」楚云溪无奈摇头,见情人闷气睨著自己,决定乾脆将人牢牢搂入怀中,这才放心。
「你说!」醉鬼眯著眼怒瞪楚云溪:「为什麽给我下禁酒令?」
「唉……」叹气。
「你给我说!」
楚云溪将人紧抱胸前,苦笑:「你知道自己醉了後,是什麽模样吗?」
「呿!醉都醉了,谁晓得?我是醉得发酒疯还是伤人放火?犯得著你用上圣旨吗?」
「你醉了後,会……」
「会怎样?」
瞧楚云溪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惹得列丹弓烦,不管下面是不是还有一群侍卫们正仰著脖子看,两手揪著楚云溪的领子就是一阵乱摇。
「会吻人……唉……」楚云溪扶额皱眉,末了那声长叹透著浓浓的独占欲。
若不是情人这种酒态,他又怎会气到头昏,连君王该有的冷静也全被浓烈的醋意淹没得一乾二净,甚至动用君王的权威,用圣旨给了情人一道禁酒令?
像个幼稚的孩子一般,闹得连情人的面子也给他驳了,却连个理由也没给。本来是该说个清楚,可只要一想到他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快要出口的话又全赌气地吞了回去。
一边与列丹弓说著,却越说越觉得自己怎麽会这麽幼稚,可是他也很无奈啊!自负的理智一旦碰上了列丹弓这个人,就像烈阳下的一滴水,瞬间蒸发无痕。
「唉……」楚云溪再次叹气,下巴抵著列丹弓的肩窝,满怀歉意地开口。「抱歉……是我的错……可是,丹弓你能不能别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