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那人也听不过去,三两步走过来,忍住怒气道,“既然阁下有好本事,不如露两手,让我等瞧瞧,免得有人初出茅庐,分不出轻重,还以为自己是多厉害的人!”
计泯仇眯起眼睛,随意的打量了两眼这人,道:“死伤无论?”
那人一拍胸脯,“那是自然,阁下若是怕死,现在走也来得及,切勿意气用事丢了小命!”
计泯仇以前总是觉得,君子要明理,谦逊二字最为要紧,切不可莽撞,妄自尊大。可这是江湖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再多的礼貌都比不上拳头厉害,那不过是位高者的修饰物,卑微者的借口。
他看着来人,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悯,手中掌力聚起,静悄悄的,想要趁人不备之时下手,这样胜算好像多一些?
“且慢。”有人大声喊道。
计泯仇没有回头,漫不经心道:“何事?”
对面那人又开始喊话,是一个孩童的声音,却异常洪亮,“我家老板说了,让台下那位穿红衣的公子从前十中选出一名比武,若是赢了,便直接上那个名次,后面的人各自退一名,若是输了,那我金缕衣阁只当公子开个玩笑,不予追究!”
说是不予追究,只怕要贻笑大方吧?
计泯仇想了一阵,那阁楼上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问道,“公子可是想清楚了?要何人同您比武?”
计泯仇心思一转,慢慢转过身来,冷冷道:“不必多问了。第一在哪儿?”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心道这还真是个狂傲的人物,全然不把这些武林侠客放在眼中。
过了不多时,一个人踩着轻功,从看台上飞到擂台中央,稳稳当当的站住,对着计泯仇抱拳道,“幸会,鄙人练飞琰。”
这个人一身的蓝色长衣,白色中衣,外套一件深蓝色薄纱,是有几分飘逸出尘的味道。
“就是你?”
那人点头,客客气气的道:“多谢阁下不宁赐教。”
计泯仇也不想和他废话,手中掌力运起,两个人在擂台上一连过了几十招,身法都是极其的快,众人只看见场上两道人影迅速变换,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
突然却见练飞琰手中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染红了袖口,只见他惊讶的睁大眼睛,“你手中藏了暗器!”
计泯仇不给他缓和的机会,步步紧逼,每每向着受伤虚弱处攻去,只是一转眼计泯仇就一双手掐到了他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练飞琰被他制住,计泯仇右手掐着他的脖子,左手抓住他的手臂,他的手上藏了类似于爪子似的贴手暗器,现在铁爪子深深陷阱他的皮肉里,仿佛扣到了骨头里,疼得他脸色发白。
“停!”
台上童子又喊道,毫无疑问,“这位穿红衣的公子胜出,是为焚玉榜榜首!”
台下有人看不过去,发现了端倪,嚷嚷道:“他胜之不武!暗器伤人!”
没等台上童子回话,计泯仇只是冷眼瞥向那人,笑道,“这焚玉榜好像没这回规定?只要胜出便可,我不是君子,自然没必要遵守君子的律条。”
听见有人拍手的声音,在安静的情形下格外清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公子站在那里,外套一件米色圆领褙子,袖口肩膀上衬着水墨竹兰,却有几分诗情画意。
“这位公子说得有理,焚玉榜确实没有什么不得使用暗器的规定,敢问阁下贵姓?”
“计泯仇。”
众人听见这个名字,只觉得有点熟悉,但是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大约是忘记了太久,没人能反应过来。于是那个乐善好施,明理仁义的鬼阁少主就这么永远在众人的脑海里死去,而印象深刻的却是这个狂傲自大,亦正亦邪的焚玉榜榜首计泯仇。
“既然如此,那焚玉榜前十就定下了,中秋将至,我金缕衣阁便在长生酒楼为各位庆功,请各位务必准时。”
白氓话音一落,往那擂台上再看了一眼,计泯仇?他想起来了,不是传闻已经死了的鬼阁少主么?如今突然出现又性格大变,莫非——
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看来这次焚玉榜真是别有收获。
待到白氓离开,又有人出来收了尾,这焚玉榜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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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本是团圆的日子,本应和家人在一起,只是来参与焚玉榜的人有谁不是形单影只,或是穷途末路,大家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却都明白自己不过是孤身一人,看尽云烟。
高朋满座,白老板举着酒杯一一敬了这些侠士,并把焚玉令交到这些人手中。计泯仇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整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兀自喝着酒,一杯又一杯,根本没有在意周围的人。
白氓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将焚玉令亲手交到他手上,道:“不知鬼阁少主怎么屈尊降贵肯到我这焚玉榜来赏脸?”
计泯仇拿过桌子上的焚玉令,鎏金的面,右下角写着几个字,“玉石俱焚”,工整的小楷,显出一丝疲惫郑重感。计泯仇将焚玉令收起来,“我不是少主了。”
白氓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没有接着问下去,就听见他轻声道:“我是阁主。”
白氓愣了半响,将酒杯举起,笑道:“那在下就在这里敬阁主一杯了。”
两个人举杯相碰,发出一声轻响,白氓放下酒杯,又道:“若是计阁主有难处,我金缕衣阁必然相助。”
“条件?”
“我们交个朋友,何谈什么条件?不过我这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