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冯扬第一次坐这种老式的蒸汽火车，火车头的呜呜声和哐哧哐哧的火车行进声音让那股子古老的感觉更加清晰，窗外的景色走得很慢，冯扬甚至觉得跑步都比火车行进速度快些。

车厢很漂亮，有点类似民国时期的豪华专列，不过这节火车并非只给某个高官将领服务，而是设置了多个舒服的坐席，上面还准备了干净的枕头和小毯子，供人休息时使用。

紧连着豪华车厢的是专门服务于有钱人的餐车，上面有可爱的德国女仆和严谨的男仆。当然火车并不只有两节车厢，在靠近车头的位置还有两节价格便宜一些的普通车厢，每排6个位置的那种，座椅很硬，长时间旅行的话，身体会很不舒服。即便如此，能够购买火车票的也多为家境收入还算不错的人。

冯扬看腻了窗外的景色，将头转了回来，歌德正在抓紧时间帮冯扬整理入学考试可能需要的资料，而另外那个貌似应该很忙的陆军少尉不知为何，居然跟他们一起乘坐火车前往莱比锡。

专注看着德文书籍的德军少尉完全不理会冯扬的视线，拿着一本似乎很深奥的无聊书籍已经看了超过一个多小时了。

“喂，休息一下眼睛吧，长时间看书对眼睛不好。”冯扬忍了忍、还是好奇问了，语气中带着期待，“你也去莱比锡？要去多久啊？”不过也不是太指望对方能理会自己。

但出乎意料的，霍尔居然真得放下手中这本封面看起来非常奇怪的物理书籍，转而盯着冯扬，轻声回道，“我也是莱比锡大学的学生。”

歌德似乎整理资料累了，招呼列车女仆送来一杯果汁，喝了一口道，“霍尔大哥很厉害的，他本身是军官学校毕业，后来又考取了莱比锡大学物理系，如今也快要本科毕业了吧？”

霍尔点头表示认可歌德说的话，想了想，居然主动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两本书递给冯扬，“这是物理基础，你可以看看，以你的才能可以试试物理系。”

“霍尔大哥！扬可是因为汉学天赋才被推荐入学的，怎么能报考物理系！”歌德连忙打岔，他可指望着对方帮自己毕业呢，如果冯扬到时候去学物理，放弃了汉学怎么办！

可惜另外两个人都没有理会他，歌德气呼呼的喝完杯子里的果汁再次按铃，语气略凶，“还要！”

幸好人家女仆也算是见识多广，不至于被个小男生吓到，老老实实提供服务便是。冯扬还不愿意这个时候得罪歌德，这家伙不但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还帮他整理着重要入学考核资料，如果这家伙心情不好不帮他整理了，那就麻烦了。

“歌德，大学是什么样子的，我没上过高中也能当大学生吗？”冯扬确实擅长与人沟通，这个问题无形中带着些许恭维，将马屁拍于无形的功力，还是冯扬有段时间跟高级知识份子频繁接触而练就出来的。歌德立刻被勾引了兴趣，聊起大学的事情。

歌德说得还真不错，听得冯扬很着迷，如今的冯扬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原来这个时候很多大学采取了特殊的收取学生方式，只要有推荐、即便不是统招时间也可以考试入学，只是这样进入的学生想跟上进度会比较困难，因此有勇气走这条路的通常多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霍尔和歌德都是通过正规统招进入的，但由于霍尔本身还有军职，所以很少呆在学校，只有开学和重要考试的时候才会出现，即便如此，霍尔仍是校园出名的高材生，而且相貌和家世又如此出众，迷恋者相当的多！说着这段话的时候，歌德笑得很暧昧，但这个迟钝的家伙并没有发现他的好友和自己刚刚聘请的家庭教师之间的诡异气氛。

冯扬原本都打算放弃霍尔这根高岭之草了，这会突然凑在一起，心里有说不出的纠结和犹豫，小眼神不停的往制服帅哥那边瞟，突然跟霍尔视线对上，冯扬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觉，连忙随便找了个话题想要转移双方注意力。

“话说现在德国的物理研究应该是世界领先水平吧？比如那个爱因斯坦，听说很厉害……”冯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然被霍尔瞪了一眼。

歌德连忙扯了扯冯扬的衣袖，“你怎么能直呼爱因斯坦院士的名字呢，这样太不礼貌了！听说过几天爱因斯坦院士就会来我们学校演讲，他的很多崇拜者这会都纷纷赶往莱比锡呢，要是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冯扬张了张嘴巴，很想说，爱因斯坦这会还活着？他咋老觉得爱因斯坦是18世纪的古人呢？

“你知道爱因斯坦院士哪方面的研究？”霍尔的声音就像他那个人一样，利落中带着清冷感觉。

“当然是相对论啦！狭义相对论、广义相对论，哦对，还有量子力学。”冯扬笑眯眯的掰着手指一一数着，换来霍尔略微吃惊的目光，“怎么了？这些不是很有名吗？我说错了吗？”

冯扬根本没发现，这会可是1930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和量子学都属于最前沿的技术之一，也只有行内人才会熟悉这些，普通大众根本没机会知道，尤其冯扬只是个没上过几天学的教会孤儿，如果说认识个中国人还能学会点汉语，那么物理学就绝对不会是几个街头混混就能轻易学会的，想起那两张令人惊艳的装甲车设计图纸，霍尔不动声色，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诱惑，“可以详细说给我听听吗？”

冯扬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