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笑道说:“跟我爸学的,还有,这个虾别把虾头穿进竹签里,待会方便剥。”
除夕夜来了,外面黑了下来,广州虽有爆竹管制,每年却总能听见远处在零星放鞭炮,电磁炉上的火锅热气腾腾,四个人在客厅里席地而坐,坐在茶几前吃火锅,看春晚。
“春晚越来越雷人了。”遥远说:“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对啊。”顾小婷道:“我小时候看还觉得蛮好看的,现在都烂死了,今年的最烂……”
“没有最烂,只有更烂。”遥远道:“明年的春晚永远比今年烂……哦,国母出来唱歌了。”
宋祖英出场,数人先是一怔,继而笑得快岔气,谭睿康喝了点红酒,脸红红,笑着说:“是吧,我就说我弟好玩。”
遥远一边给谭睿康剥虾,一边和两个女孩开玩笑吐槽春晚,他一向思维古怪,经常能把很普通的东西引出不少笑点来,引得数人边看节目边笑了一晚上。
十一点,压轴的节目过了,外面鞭炮声越来越响,谭睿康收拾桌子洗碗,顾小婷进了房里,在里面打电话,遥远对着手机发呆。
师思说:“你想给家里打电话是么?”
遥远嗯了声,问她:“你打过了吗?我爸和我后妈在一起过春节呢,说不定那家的老人也在。”
师思温柔地笑了笑,说:“我来吃饭前都打过了,你打吧,你爸爸一定很想听到你的声音。”
遥远沉默了片刻,忽然发现师思这么文静,有点好奇,这些年里她都是怎么过来的?她虽然不健谈,但也挺有气质,说话比顾小婷更注意分寸,而且恰到好处,很善解人意、
他问道:“你喜欢我哥吗?不想说可以不回答。”
师思:“……”
师思笑了起来,不说话。
遥远叹了口气,编了条短信:爸,新年快乐,沉吟片刻后又把它删了,按了一行号码,下定决心后按了通话键。
然而拨号屏上没有显示:“爸”的名字。
遥远:“?”
他怀疑自己拨错了,翻出电话本,谭睿康在洗苹果,说:“弟,姑丈的电话换号了,我帮你改了电话本。”
遥远心里砰砰的跳,把电话放下,说:“我下楼去买包烟。”
谭睿康:“我去。”
“别抽烟了!有什么好抽的!”顾小婷刚出来就叫道:“抽烟影响健康,有女孩子在的,你还要人抽二手烟……”
遥远站在门口,谭睿康一手撑着门,拦住了他的路,认真地看着他。
遥远抬头注视谭睿康,忽然就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谭睿康扒在院子外的墙头上看他的猴儿模样。
谭睿康笑了笑。
顾小婷:“你们眉来眼去的在干嘛。”
遥远无奈了,回沙发上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坐在茶几旁等晚会倒数,谭睿康坐着,遥远有点困了,半个身子倚在他怀里,让他搂着自己,躺在沙发上。
遥远伸着手晃来晃去,始终离果盘十来公分摸不到,说:“喂,小母鸡,帮我拿个香蕉。”
顾小婷一愕,继而意识到是说她,马上炸毛道:“别给我乱起外号!”
数人疯狂大笑,师思拿了根香蕉给遥远,笑着说:“谭睿康说得没错,你们俩真是太可爱了,简直是天生一对。”
遥远吃了口香蕉,不甜,顺手塞给头顶的谭睿康吃,谭睿康全吃下去了。
遥远又尝了口桔子嫌酸,也塞给谭睿康吃,谭睿康又吃下去了。
顾小婷说:“哎,你为什么吃东西这么挑剔啊。”
遥远懒洋洋道:“因为我脚上长了一颗痣啊。”
“?”
谭睿康和师思都不知道这个一颗痣的典故,解释完了以后又大笑。
师思道:“有个哥真好,我从小到大也想有个哥,小婷,你不是想说上次那个事情的吗?不好意思跟人家说?”
“哦。”顾小婷的脸有点发红。
遥远心中一惊,该不会要表白吧,他总觉得师思好像也没有喜欢谭睿康的表现,都是顾小婷在一头热,师思不像喜欢谭睿康,顾小婷对自己则就难说了。
谭睿康也有不自在,说:“什么事?这个……太……严肃的事情先别说吧,等改天我和小远商量一下……”
顾小婷支支吾吾半天,遥远暗道糟了,她要表白吗?
师思笑着说:“谭睿康,小婷想认你当哥,你上次不是说怕你弟吃醋吗?”
遥远:“……”
谭睿康:“……”
谭睿康和遥远同时松了口气,各自心想还好还好,遥远笑道:“可以啊,没关系的。”
他确实觉得没关系,干弟干妹什么的才不怕呢,别人身上又没血缘,想也知道谭睿康只会叫着玩玩,顶多照顾一下。平时谭睿康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这两个女孩子,所以肯定也没有把她们太放在心上。
喜欢一个人,肯定会总是想着对方,这种“想着”的行为,便常常无意识地表现出来,谭睿康泡泡堂是和顾小婷她们学的,玩的时候连说也没说过,肯定就是不在意了。
据此判断,遥远还知道自己在谭睿康心里占了很重的分量,因为谭睿康总会在别人面前下意识地提起他,这就是很在意的表现,听顾小婷转述的就知道。
顾小婷笑了起来,说:“好,那你就是我哥了,马骝……”
遥远道:“我是他弟,所以也是你哥了,以后买饭你的,买水你的,盛大点卡你的,qq秀你的,妹,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