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还不如折腾点事情出来,哪怕是怒气勃发相互对立,也是自己从未屈服、消沉的明证。
虞周没把这番话说出口,龙且跟赵善接头交耳一阵,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扶着蒙亦的肩膀开口了:“看不出来啊,你还有点脑子,不过……比我都胖的家伙真不多见,咱们楚军之中只有樊哙了吧?”
蒙亦顿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肥猫:“你……!哼!”
“栗子你看,楚军的待遇多好啊,对俘虏都这么好,蒙大将军知道了我们把他儿子养的白白胖胖,一定会非常感激。”
“你…你……!休提我父!尔等逆贼哪配说他!!”
龙且这会儿不生气了,眼珠子咕噜一转,依然拖着欠揍的长腔问道:“子期,这位蒙公子会不会写字?”
“他爹改制了毛笔,你说呢?”
“那咱们有没有他的墨宝?”
虞周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这个还真有不少,蒙公子修身养性,每日至少要写十篇大字。”
“那就好办了,军师最近正为檄文发愁呢,借用一下蒙公子的字迹,他该不介意吧?”
蒙亦的脸色霎那间全白了,檄文?干什么用的?那是声讨敌人、揭发罪行的!
楚人的檄文会写什么不用想了,如果那些辱骂大秦或者陛下的话语传遍天下之时全是他的字迹……
一个不认识,两个不认识,还能全天下都不认识吗?
只要有一人认出告诉陛下……
“涉……涉将军早已回去,陛下知道蒙某双臂尽断!”
“现在不是好了吗,皇帝也该想到了啊?”
蒙亦彻底熄火了,从此离开龙且远远的,再也不敢纠缠一下,与此同时,虞周用余光看了一眼赵善,什么都没说。
说不清这是第几回来曲阿了,除楚国将亡逃离过江的那一次,好像都是在最近鏖战秦军才来过。
进了城门,顿时又有不同的感觉了,城头上除了“楚”旗多出一面“项”旗,百姓没见到几个,不大的城池到处都是军兵,正在来来回回运送粮草,步伐整齐,马蹄阵阵,盘踞在此的军队,已将这里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座军城!
验过令符,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走在路上,左顾右盼之间,虞周几乎没看到数人,心里更痒了——那些粮草不是拿弩车换来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再让宋叔弄出战器,说什么也不能让亚父知道!
七十衰翁两鬓霜,西来一笑火咸阳。平生奇计无他事,只劝鸿门杀汉王……
相处了这么久,虞周真心觉得范增没有后人所说的那么神奇,主要原因就在于,这个老头的脾气实在太倔了,慧眼识英心怀定计是他,一条道走到黑也是他,关于后者,说好听点就是坚持己见,难听一点——刚愎自用。
总而言之,亚父睿智则已,性子却像个大家长一样专横,也不知项籍是怎么忍受那么多年的,在虞周看来,范增认为自己没错的时候,还真的能够干出交易弩车之事……
好吧,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能在事后证明你是对的,这么办事儿不讨喜啊,一次两次可以,再多了呢?
伤不伤面子伤不伤感情?闹个灰头土脸,下次谁还找你拿主意?
一边想着,虞周距离牙门越来越近,匆匆安顿下众人,他便朝着项籍的军帐走去,这一路,倒还真遇到个熟人。
“放开我…把我放开……我要去告诉师父,我要告诉师兄,呜呜呜——”
胳膊底下夹着个小孩儿不像话,虞周把她放下了,一把肉干止住哭声,他开口说道:“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人,跟师兄说说,你怎么也来了。”
许负腮帮子蠕动小嘴嚼得飞快,含糊不清回道:“我肿么不能来,大军出征,不得占星问卜吗?”
“就凭你?将士们能信吗?”
许负不吃了,直勾勾看着虞周,脸上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用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师兄,那你刚才为什么怕我哭啊?”
虞周心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小丫头太邪门,谁敢让你哭谁敢听你哭啊,见过哭脸的人都倒霉了……
“不跟你闹了,肉干还有不少,都拿去吧,师父在吗?”
许负像个储存过冬粮的松鼠一样抱住零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在不在,我刚才唬你的……”
“哦,那我去找羽哥……”
刚走没两步,也不知道小丫头发什么疯,笑脸一僵眼珠子乱转,像个无尾熊一样攀上虞周大腿,哼哼唧唧不乐意了:“别去找项大个儿,师兄说说你打仗的事儿吧。”
扯了两下没拽下来,虞周无奈了:“多大的丫头了,也不怕人笑话,快下来,我有正事儿呢。”
“不行,你先答应我别去找大个儿。”
虞周面露狐疑:“大个儿?那不是悦悦的叫法吗,你怎么不学点好的,她也来了?”
七丶八岁的小屁孩儿,又因为自己有些特异的缘故很少接触人,能有多少阅历?刚被质问一下,她的脸上立马变得慌张起来。
“阿虞姐姐没来……不对,她来了…师兄不能……哎呀,我再也不要吃鸡子了……”
虞周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还跟鸡蛋扯上关系了?
等等!我去找羽哥,偶然提起自家妹子了,小神婆慌什么?
“告诉我,你阿虞姐姐一并来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