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日子还是要老老实实过。总的来说,宋明哲的生活很简单,要么给堂弟乾宝开蒙学习,要么跟着老头子学习医理,碰到典型的病患会带自己过去实战一下。不过鉴于宋明哲的年龄和脸,能去的场合比较有限。宋明哲偶尔对着水缸里的反光感慨,自己瓜子脸,桃花眼,天生一股fēng_liú态度,微笑时露出两个梨涡,薄怒是满面绯红,这幅姿容搁在前世,甜甜叫两声姐姐,年近四十的主任排班时都能照顾一二吧?不过对大夫来说,不是很好。哪里深闺没有里怀春的少女,谁家没有几个多愁善感的少妇呢?所以就像今天午后一样,祖父顶着一脸褶子,带着药童麦芽一个人稳若泰山过去,留下自己独个儿在树下数蚂蚁。
鉴于祖父对自己为少女妇人问诊这么忧心,宋明哲有时猜测自己母亲会不会就是被父亲拐回来的大家闺秀;但后来祖父又对自己想去瓦子里长见识反应异常激烈,宋明哲又觉得自己母亲是被赎身的倾城红颜也未可知。
院子里知了吱呀吱呀叫了好久,宋明哲蹲在地上数了半天的蚂蚁还等不见祖父回来,琢磨着今天下午的功课要泡汤,于是打算一个人背着手去市集上买点蜜饯甜甜嘴。
“卖鲜藕喽,水灵灵刚捞出来的藕,一口脆甜呦。”路口的槐树下有窈窕的女子从乡下担了鲜藕来贩卖,宋明哲冷眼看着她手脚麻利,分量公允,遂蹲下打算捡俩藕枪回去拌上糖浆。
身后不期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时几个银角子被扔在了姑娘的担子里。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这两担藕我全要了。”
哪怕当街被抢了荷包都比嘴边夺食强啊,宋明哲大怒,转身站起,看到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站在自己身后。虽然一身低调的府绸,但是上面的暗纹相当细致,腰间白玉佩,手上翡翠扳指,要不是面上清风朗月气度不俗,宋明哲定会捏着鼻子说闻到了一股爆发的人渣味儿。鉴于对方颜值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宋明哲清了清嗓子,“兄台可能来晚了,这担藕是我先挑的,大家先来后到,不知兄台意向如何?”
没想到对方一双凤目潋滟,似笑非笑目光在自己周身四下打量,声音里带着兴味,“若是我不答应呢。”最后一个尾音拖长了,带着几分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