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中了宁敬圈套,被关在冰室,那里酷寒,她几次在生死之间辗转挣扎,几要绝望,宁敬见问不出消息,便想阴招,以为她临死之际总要将消息递出去,不是那名单,也必然与名单有关,才给她机会,准她写信。
她才知原来此情此景她唯一可依仗之人唯有流景,才默然良久,借了前人一首无题。
她早被折磨地不成人形,已分不清到底是要流景来救,还是只想传情达意。
她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只到流景那一声宁慧传入耳中,还不分不清悲喜。
那一路,都是流景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在跑路,她不知那一路流景受过多少伤,只是闻着自己得以依靠的这个怀抱里血腥味一日重似一日,竟也庆幸自己目盲,不必亲眼目睹伤口的狰狞,也庆幸自己不能起身,不必去帮忙包扎。
自从山洞里那个数伤口的梦境,她对流景身上可能出现的伤处,都莫名有些惧怕。
她还沉浸往事,却听流景问她,“冷?”原来她不知不觉,一直往流景怀里挤着。
“不。”她带着笑意,“一点儿不。”
流景也笑了,带着微微喘息,“马儿不见了,只能一路跑回去。”
她说,“不急,让他们找去吧。”流景只嗯了一声,脚步也不曾放慢。
作者有话要说: 会不会被和谐了⊙﹏⊙b汗
☆、袜刬钗滑
两人远远便看见驿馆里一片灯火通明,人影憧憧,隔着老远听见雷越声音,“混账,大活人找不到?再找!”听不清别人说什么,只听他又喝骂,“山头翻过也给老子找出来!快去!”
流景再疾奔一尚,到驿馆门口才放下宁慧。
忽然一骑飞马闯将过来,流景忙手臂一伸把宁慧带到了路边,马上的人显然也吃了一惊,手臂用力,勒得马儿前蹄都扬了起来,雷越随即滚下马鞍,奔到跟前,叫了一声,“公主!”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旋即狠狠瞪了一眼流景。
驿馆外动静惊动了驿馆里的人,众人一下涌出来,秋红跑在最前头,眼泪鼻涕一把,“公主你可回来了,急死奴婢了。”
宁慧只淡淡嗯了一声,“散了吧,早些歇息,明日赶路。”她往驿馆里走,秋红赶着扶她,“你可好些?还发热么?大夫就在这里……”
流景埋头跟着,却被雷越伸手拦住,她也是淡淡,只扫一眼雷越,“在下带公主前去寻医。”
“胡说!大夫就等在这里,压根没见过你们身影!”雷越气的眉毛都要翘起来!
宁慧闻言回首,流景嘴角微扬,示意她走,她便不再理会,先随秋红进屋,外面的争执还在继续,雷越嗓门奇大,“你即说寻医,可开了方子,可抓了药?”
“不需方子,不必抓药。”流景倒是淡入冷水。
宁慧听得脸上一红,浸在热水里沐浴,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外面半天没有声响,忽然乒乒乓乓打斗声响起,秋红急道,“公主,他们打起来了!”
宁慧靠着浴桶边缘,舒舒服服泡着,嗯了一声,又道,“想看就去。”
秋红挂记着她的雷大哥,又念着流景姐姐有伤在身,得了赦令立刻往外面跑。
秋红出门也只看见庭院上方,月光之下,一团身影翻飞,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不由得焦急。
但看旁人大多和她一般茫然,只跟着雷越的小厮喃喃念道,“哎呀,少爷要吃亏了。”
秋红还不及问,就听仓啷一声,一杆长/枪飞过来,斜斜刺进庭院里的老榆树干上,嗡嗡之声不绝。
众人还未回神,紧接着就听一声闷哼,人影分开,雷越扶着手臂,退了几步堪堪站住,流景气定神闲,立在一旁,倒是赞了一句,“功夫不错!”
这话再真诚,听起来也像是嘲讽,何况雷越当着这许多手下的面被一个姑娘打败,俊脸早已通红,哼了一声,神色恨恨。
众人看雷越脸色不善,霎时之间站岗的站岗,喂马的喂马,造饭的造饭,看月亮的看月亮,散了个干净,雷越伸手去拽钉在树干上的长/枪,不想那枪刺得极深,他一时大意,一拽之下竟没拽动,恼羞成怒,脸都绿了。
流景却在雷越暴跳如雷之前取过长/枪递给他,雷越额上青筋跳动,拼命压着怒气。流景也不睬他脸上阴晴,长枪脱手,掷向雷越的小厮,那小厮本自往门口走着,听见风声回头,倒也反应迅捷,伸手便接住了长枪。
“你是战将,不必与我比武争胜。”流景见他气的紧,安慰了一句。
这话中午时宁慧说来给他撑腰,此时再听,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却怎么听怎么不顺耳,雷越嗤笑,“教训老子?也不掂量掂量你是谁!”
流景微微一笑,“流景。在下,流景。”
六个字惊得雷越几乎跳了起来,指着流景鼻子,“你,你……你有病吧,冒谁的名不好要冒他的名!”
宁慧正在沐浴,白皙手指拨弄着清水,闻言顿了一顿,只听门外流景还是淡淡,“哦?”
“总之那不是个好人!”雷越愤然道。
“哦?”流景含了三分笑意,若非她面冷,这倒像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调调。
“那人是个……”
雷越虽在行伍,语言也多粗俗,但淫贼两字对着一个姑娘家也说不出来,“那人不是正经人,如今可是官司在身!”
雷越尽量说的含糊,只因宁荼给他的密令是“见流景,斩之!”
流景其人,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