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一群人不知为何,通通笑了起来,为首一人伸出手,啪得扇了方兰生一个耳刮子,打得他顿时侧过脸去,“要想活命,就闭上你的嘴。”
“大哥,信已经写好了!”一人从人群中单膝跪地,为首那人一挥手,便有一人过来掰着方兰生的下巴将一块不知是什么的破布塞到他嘴里去。
“唔……唔!!”方兰生气得脸涨得通红,可腿上的伤口却疼得他连挣扎都挣扎不动。
“嗯……”为首那人想了想,他看着方兰生凌乱的头发,伸手扯着他的头发把那发带扯下来,随手扔给跪在地上的人,“不能光写信,也给方老爷看看我们的诚意。”
“遵命!”
从地上捡起方兰生掉落的佛珠,朱红的颜色,一看就是好东西。劫匪拿手摸着,盘在手上,“这东西不错。”他说着,抬头看着方兰生气得通红的眼睛,他一笑,伸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几个人将方兰生横抬着进了瀑布的侧道,原来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那些人绕过一个个洞穴,直到走进一个阴暗的地方,便将肩膀上的人扔了进去。
方兰生闷哼一声,腿疼得在地上不住打滚。
——他还想帮少恭去找玉横,他还想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才出了琴川多久,就一件好事没遇上过。
——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救他……可是……
可是我还不想回琴川啊。
耳边是石壁间流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潮湿的洞穴深处,寒气不止,方兰生嘴里被塞着东西,身体被捆成了一个蚕茧,伤口流出的血不断浸染着麻绳,疼得他不住哆嗦。
“好妹妹,我与少恭去就可以了,你和襄铃妹子在这里好生歇息,我们去去就来。”
“可是苏苏……”风晴雪皱着眉头,等她发现方兰生不见了,苏苏居然就让他们待在这里,自己一个人找去了。
他们一行人早已到了河边,可在这时才发现队伍里不知何时少了一个人。
“夜里危险,晴雪,襄铃,我与红玉姑娘去寻小兰,你们定要乖乖待在这火堆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矮冬瓜会不会被妖怪抓走了……”襄铃瞪着眼睛看着这偌大的珍珠滩,有些担心地说。
“少侠……少侠饶命!”一名大汉躺在地上,百里屠苏一脚踩在他胸前,看着他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块发带。
百里屠苏一手接过,他看着那发带怔了一怔,撕开信件,目光浅浅一扫。
“……少侠?”那大汉哭丧着脸看着他。
一脚跺上去,那大汉惨叫一声,嘴角忽地冒出血来。
百里屠苏看着那封信,慢慢用手捏成了一团。
那个方兰生……
瘸着腿,弓着腰,慢腾腾地跟在他们后面,百里屠苏今天几次不经意地回头,都看见那家伙耷拉着脑袋走着,偶尔一次傻乎乎地抬起头,百里屠苏又飞快转回身去。
他看上去很不舒服,早上对百里屠苏欲言又止,虽然没问,百里屠苏却很在意为何他会和方兰生一同在早上出现在那里。
方兰生,这种富家子弟,本就不适合行走江湖,与这种人作伴,只能徒增困扰。
百里屠苏这么想,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无端被方兰生困扰得厉害。
——那么聒噪,还啰嗦,走了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不如回家。
他越想越烦,手里握着剑,站在一地尸体中间,鲜血顺着剑刃滑落在地上,有隐隐的黑气从他背后直冒出来。
他看见了方兰生,那个躺在地上,被麻绳紧紧捆着手脚的人,他的嘴巴被一块灰色的麻布塞着,头发凌乱地落在地面,双眼紧闭,像是失去了意识。
方兰生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升上了空中。腿上的伤口像被撕裂一样地疼痛,片刻过后,无端脱离了桎梏,反被人握着大大分了开……
方兰生摇了摇头,他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塞在口中的麻布被人拿掉的瞬间,方兰生像重得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
伤口处凝结的伤疤因为麻绳解开而再度撕开,又有血流了出来,百里屠苏闻着那血腥气,手里剑顿时落了地。
跪在方兰生身前,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像剥猎物的皮一样剥掉他的裤子。
那绳结早在前几日被扯得松了,长裤被随手扔在一旁,两条光裸的腿瑟缩着暴露在空气中,方兰生双手还被麻绳密密麻麻缠在背后,他躺在地上,摇着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可那死掐着他脖子的手就是不松开。
“放……放开……”
被麻布塞得几乎没了知觉的嘴巴喃喃自语,可惜对方根本没有听见。百里屠苏像是一头根本听不懂人语的野兽,他全身黑气蒸腾,滴血一样的眸子直瞪着方兰生。
方兰生终于意识到了这是谁。
他茫然地大睁着眼睛,感觉到那像烙铁一样的东西猛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木头脸……
是……木头脸……
“唔——”他痛苦地呜咽出声,还流着血的双腿颤抖着被百里屠苏紧紧钳制着,根本闪避不开。
不同的夜晚,还是同样的人。
方兰生被绑在身后的手腕在地上不断磨蹭,背后是贼匪洞穴的墙壁,身旁是被堆在这里的木箱,上面积满了尘土,肮脏不堪。木头脸跪在他腿间,微俯着上半身,盲目而一味地借兰生的身体发泄着邪气,他的目光直直盯着方兰生无神的眼睛——几番折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