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真是个好东西,他想,可以叫你随心所欲,无所不为。
因为距离太近,在楚元仲的视野里罗笙的五官是模糊的,这让他涌现出一阵说不出的烦躁感。
“……”
他以绝对的优势将罗笙按倒在灶台上,整个身体前倾压住了对方。要制服一个人生大半时光耗费在灶台前的老厨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厨者都亦是屠夫,握过厨刀的手不知斩杀过多少禽鱼鸟兽,案前不知染过多少牛羊牲畜的血;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身体的每一个穴位,熟悉每一根骨头之间薄弱的关节,知道怎样不费吹灰之力地结束一条生命。这也是楚元仲不愿意一上来便动武的原因。
他以为罗笙会反抗,并做好了制服猎物的准备。
然而并没有,罗笙仅是迟疑着推拒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有些重影,楚元仲胡乱地撕扯那件浅绿色的短衫,手肘打翻了腌着鹿肉的坛子,秘制的香料在空中扩散了醇厚的味道。扑鼻而来的混杂着肉腥的气味,刺激着楚元仲的嗅觉。
此刻身下这个人如同之前案板上那块被锤炼的肉,任他享用;优良,细嫩,上等,口感极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这是他的猎物,这是他的战利品。
楚元仲就地取材抽过来一把小刀,划过□□的胸膛。
他要在这片新的领地里,刻上记号。
罗笙安静地出奇,任由他动作。
原本光洁的皮肤血肉翻滚,歪歪扭扭地被刻下‘楚宁’两个字,血从胸膛一直流了下去。
楚元仲阴郁的神色有了一丝和缓,他欣赏着自己的作品,感到十分满意。好像不这么做这个人就会从眼前飞走似的。
那家赌坊是他的产业,他在京城有好多处这样的投资。
楚元仲的眼线遍布整个长安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落入他的耳中。
调查罗笙的时候,递给他的情报显示,罗笙几次出入于大小赌坊,替一个叫柳絮之的少年还债。
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罗笙这个人,为人低调,深居简出,除做菜之外无任何喜好。
“要我说吧,保不齐这家伙就是个大色鬼,他楼里那么多漂亮姑娘,这到了晚上,啧啧。”何英九笑眯眯地补充道,此人便是楚元仲手下与李斯齐名的干将‘蜘蛛’,“要是换成我还不fēng_liú快活死~白天哪儿有精力出门折腾,哎呦!大人您瞧这疯狗又要咬人了——”
李斯的佩刀架着何英九的脖子,将这个嚼起舌头两眼放光满口胡诌的冤家拖走。
柳絮之是罗笙的软肋,百味楼的祖业则是罗笙的命根。
打蛇只要找准了七寸,便可轻松拿下。
他抬头将模糊的视线转到罗笙的脸上,那里没有痛苦的表情,只是一片平静和安然。
楚元仲透过铜钱的方孔,贪婪地盯着那双杏仁眼。
真好看啊……
他像捡了个宝贝似的一通乱亲,吻得毫无章法。尖利的犬齿咬破了罗笙的嘴唇,他边咬边舔,撬开了牙关生涩而莽撞地开始新一轮的侵略。
罗笙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微微抬起头垂下眼帘,顺从地配合着。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连同这座楼一并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楚元仲昏头昏脑地想道。
他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他。
罗笙无声地承受着蹂/躏,双眼却一直冷静地注视着楚元仲的背后。
那一团盘旋在楚元仲周身的黑雾中,沉睡中狰狞丑陋的怪兽隐约露出了它可怖的面目。
——要开始,苏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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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在床脚蜷缩成一团,他习惯了这个姿势,能给他带来些许不被伤害的安全感。
他谨慎地从床底拖出来一团破布似的东西,那是之前他穿在身上的旧衣服。
短衫的夹层里面缝着两张银票,那是他的全部家当,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护着不叫人抢了去。他在月光下抱着衣服,心事重重。
‘厨子’——他在心里这样称呼着那个绿衣服的少年。
好像并不比他大几岁,却又说不出来具体的年龄。
那个人将他捡回来,给他疗伤,给他洗澡,给他理头发,给他新衣服穿……
他习惯了承受恶意,一路走来他所入目之处也皆是恶,唯有这个人心怀善意。
而也是正因为如此,楚宁决定逃离。
他不能再在这个人的身边呆下去了,准确的来说,他不应该接触任何人。
他迟早……会给所有接近他的人带来灾难的。
‘小少爷,快跑!不要停!永远也不要回头!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踏入京城半步!记住啊……’
那是谁告诉他的话呢?那个声嘶力竭地在他的耳边大喊的人是谁?
‘厨子’蹲在他身前,右手端着碗长寿面,左掌中托着那只刻着他生辰长命锁。
“那天我捡到了这个……我猜今天是你的生辰。这个链子断了,我去银铺新换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楚宁愣怔了一下,抱着膝盖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