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更黑了。
苏池航的眼睛越来越鲜红,动作也带着杀气,让他们待在一起早晚得出事,云谲快步走进球场,拦住翟星辰:“打完了,回家。”
“好吧,也很晚了。”翟星辰朝苏池航伸出手,眼神带着一丝不爽,“谢谢叔叔指点,是我赢了。”
苏池航笑笑,握住他的手:“不客气,你打得很好,会有前途的。”
云谲拉着翟星辰往前走,路过苏池航时,男人突然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嘴凑到云谲腮边,“明晚见,宝贝。”
“有病!”
云谲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刀锋不长眼地劈过去,被苏池航灵巧地躲过。无奈他太过无耻,竟乐得哈哈大笑,顺便送个飞吻过去。
翟星辰瞬间拉下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如同白蚁,啃噬着他的大脑皮层。他气得想甩开云谲的手,想想又舍不得,把云谲拉住:“我靠,那家伙好恶心,哥,你怎么可以随便给他亲啊!”
“我哪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病。”云谲随便用手抹了一下,“没亲到,别一惊一乍的。”
星辰很不爽,拇指使劲揉擦着他的腮边,非常用力,好像真的很脏似的。“你的脸沾灰了,我给你弄掉。”
“多大事儿,回家再弄不行,非得站在马路边上?”
“不行,会影响市容。诶,你别瞎摸,这呢……”
少年脑子开始作死,黑亮的眼睛望着兄长的眼睛,云谲温热的鼻息扫着他的嘴唇,像最简单的引诱。他冷不丁凑近前去,在他揉红的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口:“这下,终于彻底干净了。”
“靠——!!!”
☆、夜晚一游
隔日,翟星辰难免为昨晚的事挨了一顿训,好在他再三发誓,保证以后六点前回家,云谲罚他做了一整套体能训练,才肯饶了他。
期末考后就是暑假,星辰每天没闲着,除了做家务写作业之外,所有时间全用在打篮球上。云谲笑他,技术有没有提升不知道,但晒黑的成果很明显,除了底裤外,哪哪都是黑的,还剃了个刺刺的板寸,远看活像一条黑亮的泥鳅。
云谲开始习惯昼夜颠倒的上班生活,整个人比之前更白皙,苏池航怕他累着,偶尔放一天假,他反而不适应,一大早就像个幽灵一样在屋里晃来晃去。
“今天起那么早?”星辰刚睡醒,朝云谲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早晨的招呼。
云谲正坐在马桶上刮胡子,眼皮耷拉着,没有睡饱的样子,刀片沿着形状优美的下颌滑动,别有一番风情:“外面太吵了,这才几点。”
“工程施工,肯定吵。”
星辰看着他下巴零星没刮干净的胡茬,心里痒痒的:“这儿还有点呢,没刮到……好像要盖商场还是购物中心之类的,房地产商也够傻逼的,来咱城市投资,钱不是打水漂嘛?哥,你下次把窗户关严实点再睡。这噪音,估计得熬两月。”
“太闷了,又热,关窗户更睡不着。”
星辰想了想说,“咱晚上睡觉前,我先把地拖湿,搞两盆水过来,风扇对着吹,有水蒸气,会凉快很多。窗户就别关了,你尽管睡,我每天早半个小时起床,再给你关上。”
云谲觉得有些为难他,心里盘算着要省钱买台空调:“成,先这么着。”
星辰往牙刷上挤了点牙膏,对着镜子,朝云谲歪了歪头:“话说咱们这烂尾楼什么时候也改建改建。下水道经常堵,搞不好哪天就爆了。”
云谲不以为意:“想得挺美,谁给钱?”
“是啊,基建废了一大半,坏了也没人管,如果哪天公交坐不上,也不奇怪。”
邻居大妈又播着熟悉的京剧,用一台70年代的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唱。
……我也曾金马玉堂,我也曾瓦灶绳床。
你笑我名门落魄,一腔惆怅,
怎知我看透了天上人间,世态炎凉、世态炎凉……
歌词透着一股悲凉,愣让人听出一股萧索的味道来。翟星辰跟着哼哼,那点小心思似乎飘到更远的地方。他不禁想,外面的人,会不会每天都有崭新的音乐可以听,会不会经常坐飞机到处去。同龄人应该也要上学,但课本的知识,肯定比这里先进很多。
“让开点,挡着我拿毛巾了。”
云谲踢了踢星辰的小腿,心想这球打得立竿见影,不到两个月,小腿肚子明显壮了一些
“哦。”
少年往里站了一些,对着镜子含了一口水,眼睛睁得老圆,活脱一只黝黑的松鼠,他急着说话,嘴里叽里咕噜的:“@#*长#……”
云谲伸出指头,用力戳他鼓起来的半边脸,星辰噗呲一声,漱口水直接把喷到云谲脸上:“噗哈哈哈……咳咳……”
“……”
云谲被口水糊了一脸,暴跳如雷,把他刺猬头蓐秃。小孩哈哈大笑,完了乖乖地拧了毛巾给他,“哈哈,谁让你非玩我脸,搬石头砸自己脚——诶哥,你瞧镜子,我都快比你高了!”
星辰站在镜子前比划着两人头顶:“最近长得好快,是因为打篮球吧。新学期老师们都说,‘星辰呀,拜托你长点心吧,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课间操校长就专盯我们班了’。我晕,身高是我能控制的吗?!”
云谲看了看镜子,确实这样,他对星辰的高度还是比较满意的。这孩子长手长腿,又爱打篮球,估计以后还会长。“男孩子高一点好。”
云谲的夸奖让他很受用,“我也觉得,要能长到一米九就好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