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渔微微一惊,也沉思起来……刚开始还以为谢贵妃是真冤枉,没往深处想,可一般做母亲的,听说两个儿子要御赐鸩酒,居然……不像皇后那样自己站出来认。
两个儿子啊,母亲为保儿子,不管怎么被冤枉,都会飞快承认是自己的吧?
还真是……能忍人所不能忍。
沐慈打个哈欠,道:“天亮了,洗漱一下,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牟渔:“……”你淡定得过分了吧,还有问题不问吗?
沐慈还真不问,有读心术似的道:“皇帝警告了一番,那些皇子后妃的,该消停了吧,我总算能清静两天了。”
牟渔:“……您怎么猜到只是警告的?”
“你一直说玉泉春酿,又没说鸩酒,可见是没放毒的。”沐慈伸个懒腰,松一松筋骨道,“真要一下子弄死好几个皇子,皇帝也交代不过去,且宫里不会这么安静。”
所以沐慈说谢贵妃聪明,她也能忍,是在赌,赌天授帝不会同时弄死两个。而郑皇后不是不聪明,只是她一个儿子,又是被软禁待罪的太子,当然会相信天授帝想鸩杀她儿子。
牟渔揉了一下沐慈的脑袋,这少年是真聪明。
沐慈又道:“皇帝的做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到底都是他亲生儿子,他也不怕父子生怨。你提醒他别总这么狠,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沐慈顿了顿,叹口气,“算了,做都做了……也是为了我。”
牟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的确,做都做了。
沐慈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动动肩膀:“阿兄,给揉揉肩背,躺久了难受。”
牟渔认命给他揉。
沐慈道:“所以,因为赐酒,你们一看我这样,就以为是有人给我下毒?”
“嗯。”牟渔应。
当时所有人都吓得半死,真以为沐慈中毒。天授帝大发雷霆,让牟渔把一干涉及的人从养牛的,喂饲料的,挤奶的,清洁杯子的……甚至连卫终,全部扣下审问。
牟渔拧眉道:“我也觉得奇怪,按理不会有毒,因为乳牛是我让人从宫外随机弄回的,卫常侍与三名可信之人亲自盯着挤出来的牛乳,确信没做手脚,他还亲身试喝了。杯子也是可信的人清洗准备的……也不知道怎么您喝就……又吐又泻的。”
沐慈:“……”一听这过程,就很无力问,“你们不是给我喝的生牛乳吧?”他本来以为这破身体对牛乳蛋白过敏。
牟渔:“……是。”
沐慈:“我说怎么味道特别腥,还以为……”是古今奶牛有区别,才忍着喝掉的。结果一忍就忍出问题了,看来以后真不能忍着,这破身体不接受的味道一律要坚决拒绝。
“所以……”牟渔有点不敢猜。
沐慈不徐不疾道:“无妄之灾,生牛乳就和生水一样,要煮熟,不然有脏东西会让人生病。特别是我这肠胃弱得很,平时我喝的水,杯子,都是煮沸消毒过的。”
牟渔才知道,完全是做事不够缜密,闹了一场乌龙,致使沐慈生这场病。果然是无妄之灾。
沐慈也不怪谁,古人一直喝生水,没有煮沸喝水,煮熟喝牛奶的概念,练也练出免疫力了。生牛乳不干净,卫终这个土著喝了没事,可偏给沐慈这个肠胃娇弱,平时又过于干净卫生的人喝了,就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