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雨后的晴天分外明朗,沐慈端书,闲适地半躺在榻上,微勾的嘴角含有一丝笑意,眼角眉梢透出一种慵懒和满足,目光潋滟,冲散了淡漠,平添了生气。又衬着大开的窗外悠远的蓝天白云,金色的阳光洒在他消瘦却依然完美的轮廓上,像给他描绘了一圈淡淡的光边,让他整个人都光韵灵动,宁静隽永。
一景一人,皆可入画。
沐若松一抬头,见到如斯美景,一时失神,心予魂授。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直到沐慈变个姿势,抬头看过来,目光是平和而包容的。沐若松才恍惚回神,耳根红透,一边唾弃自己不专心,埋头练字,可过了一会儿,不自觉抬头又盯着沐慈发痴……再被沐慈淡淡盯一眼,才能回神……
如此往复,沐慈最后翻个身,背对着他,沐若松也没办法专心,只觉得沐慈连背影都太过优美,腰线性感起伏,忍不住就浮想联翩……
亏得沐慈心定,并不在意这灼热视线,只觉得小侍读官还年轻,易受表象诱惑,可以理解,但无需生气,更没必要当一回事去特意指出,免得年轻人面皮薄。于是只做不知。
沐若松这状态怎么练得好字?只好手腕发力,越发多写,写着写着,连基本的握笔都变了形,不小心就伤了手腕。吃饭时,沐若松的右手就抽了,拿筷子像中风病患一样微微抖手,根本夹不住菜。
沐若松:“……”
沐慈神色平静,淡定递给他一个汤勺。
饭后,沐若松努力板着脸做若无其事状,拉着沐慈的手去散步,回来后他又照顾沐慈吃了餐后水果,把人安顿在寝殿睡,盖好薄被,又出去。
书房就在寝殿隔壁,沐慈听到铺纸声,非常无奈,为了练好字,这少年也蛮拼的。
“子韧,来一下!”沐慈唤。
沐若松听话过去,手里还抓着毛笔。
沐慈单手支额,姿态慵懒,漫不经心地看一眼那支被沐若松捏在手里还有点轻颤的毛笔。
沐若松羞窘到耳根发热,返回放下笔,才回来绷着脸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困过了头,现在睡不着。”沐慈说。
沐若松:“……”他只知道沐慈饿过头就不想吃,可困过头也会不觉得困的吗?
沐若松还是问:“那怎么办?”
“过来说说话。”沐慈拍拍床沿。
沐若松坐过去,问:“要说什么?”就被沐慈扣住了右手手腕的脉门,他有些疑惑,看向沐慈,就撞进了沐慈那凝黑沉静,似乎容纳了整个宇宙的广袤而深邃的双眼中。
“手疼不疼?”沐慈轻声问。
“不……”沐若松看着沐慈没有波光滟潋的平静眼睛,最终承认道,“有点疼!”
沐慈是不喜欢任何意义上的谎言的,哪怕为了强撑。
沐慈果然神色缓和,幽黑凝结的眼一点一点融化,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沐若松再次被诱,脑子空了一瞬。
然后,他感觉沐慈的手指动了,不轻不重替他揉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