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王又伦等宰执边沉思边点头。
沐慈又道:“朝会议程也做个规定,在计划中标明每个议题由谁提出,谁可参与讨论,规定发言时间,不得逾时……最后,宰执总结,按多数人意见决议,这个你们自己把控。”
“议题计划誊抄或印刷,下发给每位臣工,这样一来,诸臣有个准备时间,到第二日做到心中有数,拿出真实材料,侃侃而谈,自然可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大家严格遵守朝会议程,不得无故拖延或影响秩序。刚开始可能不适应,但大家努力配合,摸索经验,朝会效率会大幅提高。这种先定计划的方法,也可在其他官署会议上沿用。”
沐慈不等大家提问,考虑全面道:“每次朝会空余两刻钟时间作为自由讨论,或留给御史言官及突发事件。当然,也可以当庭提出新问题,但不是紧急要务,都可挪后,节假日顺延一日。”
众臣特别是丞相王又伦等宰执都考虑这方法的可行性。
沐慈又说:“朝会不是文会诗会,所有疏奏,言论都直白简要,言之有物,案例与数据准确。我读多少书,你们禀奏用太多典故,华丽辞藻……天花乱坠我反而听不懂。”说罢,他淡淡看一眼最后说话的大臣。
那大臣忙低头。
文官撇嘴,暗道“楚王不学无术,不懂欣赏,还不懂得掩饰。”武将倒很欢迎直白简练这一条,从此以后就不用被文官绕晕了,普大喜奔!
德光帝抚掌:“大善,望诸位爱卿与朕同心同德,开好朝会,于国于民都为大善。”
德光帝到这份上,大家也只有同意了。
细细体味,楚王除了最后一句没把自己“没文化没常识”的缺点掩饰好,其他的话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玑,果然是胸有锦绣,能提出“义商救灾策”,写出《治水十策》的奇人。
至于《长乐外伤论》还在临床研究,没有胡乱推广……
殿外太监高喊:“巳时到……”
沐惗一挥手,殿内司礼太监大喊:“退朝……”
众臣拜退……
沐慈放松道:“终于可以走了,好饿。”
沐惗立即挽留:“九弟,我陪你吃早膳。”一身行头,动作受限,没办法奔下来。
不好意思,风大,没听清……
沐慈不理会德光帝,准备拐带另一个。
沐慈很坦然当着大家的面,走到贤世子座位前,拍他一下。
贤世子一直在王座旁坐个小凳,低垂着眼皮,大家以为他在装睡——他只是代表定王,不能拍板的,所以装睡是最合适的。
谁知沐慈一拍他,他惊跳起来,往后一仰,竟然把沉重的金丝楠木王椅带得往后仰,若不是常山王越过清河王的王椅,出手帮他扶住。贤世子就要往后仰倒,摔个四脚朝天的。
贤世子睁着迷茫的,布满红血丝,显然刚刚睡醒过来的一双没办法骗人说“我没睡着”的眼睛,看向罪魁祸首,好半天才看清来人是谁。
“是你啊,阿慈。”贤世子听朝阳经常“阿慈阿慈”的称呼他,这声“阿慈”很自然蹦出口。让旁人瞬间误解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地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