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会这样输得一干二净!”楚衍捏起拳头,眼里重新燃起火焰,盯着花询道,“若是天不肯给我,那我楚仲辞就自己来取!若是天要阻我,我便要这天塌陷崩裂!”
她眼里带着浓重的杀气,桀狂本性被激发出来。她本就是天之骄女,怎么肯甘心就这样认输?她是楚衍,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花询听她说了这话,大惊失色,左右察看了一下,庆幸没有人,忙扯住楚衍的袖子道:“仲辞慎言!这要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你不要命了?”
楚衍静默片刻,抓住花询的臂膀道:“问棠,你我相交深厚,此次我不能再耽搁了,我要立刻回府中准备。”
“你要走?”花询大吃一惊,急忙问道,“那解语呢?”
“我此次来就是来寻她,她为我父亲邀请之人,必然是要跟我走啊。”楚衍烦躁地负手踱步,停住,抬头道,“我明日要去见见使臣,问清楚到底这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事必然有蹊跷,明日我跟你去。”花询道。
“唉,可恨我不能登高!”楚衍咬牙怒道。
从楚衍的房间出来时,天蒙蒙亮。黑白交际,耳边还能听见鸡叫,再过一会儿,马上就会出太阳了。花询抬头看着即将昏暗的天,一阵冷风过来,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她默默地借着游廊的灯笼光亮,慢慢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游廊抄手的灯笼只能照些许的光亮,四周一片寂静,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小道两旁的花草安稳熟睡,不受人世间这些勾心斗角的纷纷扰扰。下人们也已经散去,刚才还沸沸扬扬的花府,此刻居然这般死寂。
今夜的兵荒马乱和此刻即将天明的寂静格格不入,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花询抱着手臂慢慢走着,觉得有些冷。她那种冷是从心底渗出,蔓延在骨子里的。这高墙阁楼之中,浑然似无活物,只有她一个在清醒着,喘息着。
花询走到回廊,抬头一眼,一袭白衣狐裘立于灯下。狐裘纯洁白净,裙角随风轻动,灯笼偷偷流泄出来的光染了她一半如玉的脸庞,微黄的颜色让她神色看起来缱绻而温柔,况且那眸光里盛满了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灯下看美人的意趣,何妨刹那间砰然的心动呢?
花询慢步停下。她看着花渡,与之四目相对。
“冷么?”她温声细腻,轻柔的声音舔舐着花询的心尖。
花询静静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快步跑到花渡面前,又轻轻落了脚步,拘谨收了步伐,连笑也带着一分矜持。
“你怎么在这?快回去休息——”
她话还没说完,花渡便解下了狐裘,将她包裹住了。
带着花渡的体温,还残留着花渡身上好闻的香味。
她抓着身上的狐裘,难以克制住,热血冲上了头,她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带着羞怯,她站在灯下,抬头望着花渡,咬着唇,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情绪。
“我在等你。”花渡浅浅一笑,百媚而生。
然后,花渡牵起她的手,慢慢地往她院子里走。
“你不困么?”花询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激动。
“我担心你今天听到这个消息会难过。”所以,我在等你。
花询脸色的笑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