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了?”徐柒拿根小木棍戳了戳火堆。
茅小飞被那股烟刺激得咳嗽了两声,满脸通红,他双手合十,“扑通”一声给徐柒跪了。
“好汉,你放了我,我又不值钱。跟你讲,我儿子真的需要我,上次就差点被烧死,现在我不在,庆细军更会拿他出气。他现在牙也没了,耳朵也不灵光,你把他扔在那里就是死路一条……”
“那又关我什么事?”
一句话把茅小飞噎住。
个王八蛋。
茅小飞心头暗骂,脸上不敢露出分毫,嘴巴犹在喋喋不休:“这样,上回为了奖励我养鸡,少将军赏赐了一块金锭,你带我回去,我分你一半。”另外一半早就许给别人,这事茅小飞提也不敢提,不住拿眼瞟徐柒。
徐柒的脸透过火光,闪耀出肃穆的金色,神情却是一派怡然自得,他长眉入鬓,把旁边的皮袋子往火堆旁边一扔。
“先做饭吃,吃了再说。”
茅小飞做饭时,徐柒就在旁边长手长脚地靠着佛脚睡觉,一条腿高高跷在另一条腿上。
不一会,食物的诱人香气弥漫在整座小庙里,不用人叫唤,徐柒便起来,与茅小飞分肉吃。
“尝尝。”
犹犹豫豫接过徐柒递来的水囊,茅小飞皱着眉,端着一张小心翼翼的脸,闻了闻,诧道:“是酒?”
而且是好酒,那香气馥郁纯净,非常好闻。
“军营里禁酒,你怎么藏下来的?”茅小飞喝了一口,味道很熟悉,像在安阳王府喝过。
“我要藏点东西,不是什么难事。”就着茅小飞喝过的地方,徐柒喝了一大口,眼睛惬意地眯成一条线。
茅小飞这时才觉得,徐柒的面相里有三分狡黠,尤其是他眯起眼,浑似一大尾狐狸。
“徐柒。”茅小飞屁股朝徐柒那边挪了挪,随即身体也跟上,移过去。
徐柒垂下眼来,看他移过去,却也不动。
“徐大哥。”茅小飞讨好道,“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一趟,我不是不跟着你走,但不能扔下我儿子,只要您把他带上,我就跟您走……”
本来这话茅小飞说得万分不确定,语气听上去十足十的犹豫。他怕徐柒不答应呀。
谁料话还没说完,徐柒就站了起来,一根手指头顶着茅小飞的额头,将他推远一些。
“堂堂七尺男儿,说话要算数。要是我回来,你不在这里。”徐柒顿了顿,似笑非笑地注视茅小飞,“抓你回来不会比抓山鸡难。”
茅小飞嘴角抽搐,忙道:“不会不会,我跑什么,等你回来带着我跑才省力。”
话音才落,徐柒已握着他的长剑走出门外。茅小飞都没看清楚他身体怎么动的,就已经在门外,定睛还没看第二眼,已经连徐柒的影儿都看不见。
两片阔长的绿叶上盛放着还没吃完的鸟肉,茅小飞想起他的山鸡们,拿起烤得油滋滋的鸟腿,恨恨咬下一口。
午后阳光和煦,快要入冬,这样的阳光洒在人身上,让人每一节骨头都酥了。
本来这间小庙不见得“破”,日光炽烈起来,才看见地上散落大大小小的光斑。茅小飞看着其中一块光斑很大,足有半人的长宽,照在佛前的旧蒲团上。茅小飞便躺到那里去,搬开重重两个蒲团,预备好好睡个午觉。他实在太困了,自从傅冬生病,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茅小飞翻了个身,把手枕到侧脸下面,他脑袋动了动,调整出一个舒适的位置,就在这时,手下的地面忽然往下凹陷。
地震?
自小被人追打养成警觉性让茅小飞几乎同一时间就坐起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地面轰然撕开,茅小飞不由自主掉进坑里,手摸到的四壁都光滑无比,无处下手。
同时,茅小飞感到上面还有什么掉下来。
失重的感觉让茅小飞忍不住“啊啊啊啊”叫了起来,到停止下滑时,茅小飞的叫声还在整条坑道里回荡。
紧接着一个声音如同惊雷,穿透茅小飞的尖叫,直抵达他的颅内,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闪开!”
茅小飞连滚带爬还是被压住了腿,穆参商一手撑地,迅速站起身。
茅小飞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穆参商漂亮的两道剑眉不悦地拧起:“这是我的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显然穆参商不是追踪他二人来到这里,而是他本来就在这里,但茅小飞清楚知道,方才他手的感觉不对,应该是碰到什么机关,才偶然掉下来。除非穆参商就在他旁边坐着,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掉下来,那就意味着,穆参商也不是才到这间小庙,而是一直在暗中窥伺。
茅小飞难以确定,徐柒走之前,穆参商是不是已经在庙里。
穆参商取出一只白绢缝制的布囊,内里的亮光,足够充作一盏灯光微弱的灯笼,他忽然弯下腰。
“你做什么?”穆参商弯腰至茅小飞腰际,在他身上找东西,每一下他的手抚过,茅小飞就后背一阵冷汗,生怕穆参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你的腰带呢?”短暂的沉默,穆参商的嗓音暗含愤怒再次响起:“带你来的人对你做了什么?”
不等茅小飞回答,一阵窸窣过后,穆参商两条胳膊环住茅小飞的身体,浑似一个拥抱,一股微凉的气息钻进鼻孔,茅小飞不客气地打了个喷嚏。
“说话!”穆参商语气冷硬。
“没做什么,他用我的腰带做绳子。”茅小飞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