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座之后,徐福才问他:“客卿寻我可是有何事?”
“听闻徐奉常要前往赵国战场,斯实在好奇,徐奉常为何突地起了这样的心思?去战场实在与前往魏韩两国不同,危险太大,斯忧心徐奉常的安危。”
徐福当然不会告诉他,因为自己做了个梦,于是徐福便道:“还是为了鼎。”
“赵国也有那鼎?”李斯惊讶道。
“我也不知,所以先去瞧一瞧,顺便将王令带到王翦将军跟前去,也让众军安心一些。”
李斯也是聪明人,瞧徐福这样,便知晓有什么话没说,但李斯却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徐福心意已坚,肯定是必然要去的了。
于是李斯转而道:“徐奉常之前那位名蒹葭的侍从,如今同龙阳君住在一处,可是如此?”
“正是,怎么?”
李斯低声道:“既如此,那徐奉常前去时,便带上龙阳君吧。”
“何出此言?”
李斯笑道:“龙阳君乃是闻名各国的剑术高手,有他在身边,徐奉常的安危也多了几分保障。”
徐福想一想,似乎也是。
他虽然想去赵国,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或许真是凑巧,李斯刚与他说完,便有赵高带着蒹葭与桑中来了。柏舟、甘棠二人还在处理他事,便没过来,此次应当也无法同行了。
蒹葭臭着一张脸,还是见着徐福之后,他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赵高笑道:“我只是奉命将人送到徐奉常跟前来,其它便不管了。”说罢,赵高还深深瞧了一眼那李斯,这才离去。
之前在魏韩之行中,蒹葭也与李斯熟悉了,此时自然也不拘束,当即便道:“先生,龙阳君也要与我们同行。”蒹葭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徐福总算知道,为什么蒹葭会臭着脸呢。原来是不乐意龙阳君同行啊。
不过他也挺希望有个龙阳君随行的。
“那便请龙阳君一同吧。”徐福道。
蒹葭瞪大了眼,登时委屈不已,冷着脸,就走到一边去了。
李斯笑道:“还真是说什么,便来了什么。”李斯相当会做人,要说他今日过来,特地与徐福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透着几分亲厚罢了。
左右徐福的朋友也不多,徐福倒是很受用李斯这样的好心提议。
送李斯出去时,李斯还笑道:“如今李斯不能陪在徐奉常身边了,徐奉常一路小心。”
桑中闻言,目光怪异地看了李斯一眼,总觉得李斯这话听上去实在太叫人误会。
而李斯回程路上,还在默默地想,过不久他便也要离秦了,他也要手持重金前往他国,继续游说他国大臣。不知那时,他身边派来的侍从是个像蒹葭那样的,还是个像桑中那样的……
眼看着要走了,徐福还特地去见了苏邑。苏邑早已听闻了小朝时的消息,他实在难以理解徐福举动。
“恕我直言,徐奉常实在不该去阏与!”苏邑在徐福面前,向来是有话便会说,此时也丝毫不做掩藏。
徐福知道苏邑会说出同嬴政一样的话来,一句话就给他堵了回去,“我心中都知晓,但却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他知晓苏邑还有个脾气,那就是万事总是为他着想的,只要徐福是为事前去,苏邑定然不会出言阻拦,还会默默支持。
但徐福却不知道,苏邑他有个脾气,是自己特别能联想啊。
听徐福如此说,苏邑心中当时便咯噔一下,凉了。
不得不去的理由……
难道是秦王做了什么伤害徐奉常的事?令徐奉常心中难过恼怒,不得不远赴战场去疗心上情伤?又或者说,是秦王故意将徐奉常驱走的?
苏邑顿时焦灼不已,王上与臣子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如何是好?
苏邑顾及着徐福的脸面,又不敢当面点破,只能心中暗暗着急。
之后苏邑打量到徐福冷淡镇静的模样,心中先是道了一声,徐奉常非凡人啊,到了这种时刻,却也依旧稳坐如山,半分悲色都不露于人前。但转念一想,徐奉常如此,实在令人心疼。明明心中已经十分悲苦愤然,却还不得不摆出这样的姿态……强忍痛苦……
苏邑心中难受至极。
徐福一概不知,与苏邑见过之后,这才回到了王宫中。而蒹葭跟着他出了宫之后,便没同他一路了,而是径直回了府邸,也不知他会和龙阳君如何商量。
之后徐福又特地嘱咐了扶苏,看了胡亥。
扶苏见他要走,多有不舍,便道:“老师要去赵国,请老师先留一书简给我,扶苏看着书简,便也当看做老师了。”
徐福立刻命人拿来自己平日里看的竹简,交给了扶苏。
瞧扶苏这话说的,未来长大了,必然又是撩妹的能手。
转眼便是出行之日。
徐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对未来旅途的期待,盖过了心中的不舍。瞧上去,他倒是更像那中的渣攻。
他随粮草大军出发,依旧乘坐马车。
他如今是护军都尉,到了军中,便等同于监军。这一职可不小!也就是他,才能得到嬴政如此提拔了!
嬴政信任徐福,知晓他不会乱来,不会胡乱插手到打仗中,为了不让他到军中被欺压,嬴政这才给了个超然的地位。这样一来,他也多少可以放心些了。
护送粮草的大军,他们也是知晓徐福的地位的。当初徐福主持蜡祭,咸阳城中可是传遍了的。
难得主持蜡祭的,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