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成笑笑,用唇语道:“他的确不是歹人。”
“哼!是非不分,谁管他是好是歹。不去正好,我才不稀罕!先生,咱们回去!”
“不,”冷霜成目光转向门外,用唇语吐出两个字:“进京。”
“为什么?”
“我不去,他会死,很多人,都会死。”
☆、冰释前嫌
冷霜成执意同行,温子玉也只好由他。这天晚上,三人入住同一家客栈,只不过是各住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半夜,睡梦中的温子玉忽闻一阵响动之声,瞬时清醒过来。侧耳细辨,竟是来自走廊尽头冷霜成的房间!
黑衣人又来了?温子玉心中一凛,提剑便要出门。
等等,这种人,我何必救他!走到门口,温子玉想起白日之事,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瞬间盖过了救人的心思。
“快来人啊!救命啊!”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哭喊声——那是灵枢的声音。打定主意不管此事的温子玉再也坐不住了,心下暗道:我若见死不救,与那姓冷的有何分别?罢了,还是去救人罢。
“灵枢,出什么事了?你家先生呢?”温子玉来到二人房间,却并未见到冷霜成,也没发现黑衣人。
“先生被一伙黑衣人掳走了,他们还给先生灌了毒|药,温捕头,求你救救他吧!”
“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河边!”
于是温子玉施展轻功来到河边,果见一群黑衣人准备渡河,其中一人用刀挟持着一名白衣男子,正是冷霜成。
“啪!”温子玉悄无声息地凑上前去,飞起一脚踢倒挟持者,一把抓起冷霜成,将他掷出一丈之外。
见此变故,其余黑衣人立即围攻起了温子玉,奈何武功不济,不过数招便悉数成了刀下之鬼。
温子玉在挟持者的尸体上摸索一番,找出一个药瓶,心知此物便是解药,转过身来,冷眼瞧着神情痛苦,汗如雨下的冷霜成:“真想不到,报应竟来得这么快。”
冷霜成抬起头,双目直视温子玉,嘴唇翕动着:“温子玉,你想干什么?”
“你问我想干什么?”温子玉目光冰冷,声色俱厉:“你白日折磨病人敛财的时候,可曾问过自己在做什么!医德败坏至此,纵然本事再大,也枉为医者!今日我温子玉便要替义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杏林败类!你不是神医么?有本事,自己配解药罢!”说罢,将瓶子往水中一扔,不顾而去。
冷霜成被那钻心彻骨的剧痛折磨多时,并没有听清那些伤人的话,他颤抖着掏出银针,连刺七穴,又拿出一枚药丸服下,才算压制住了毒性。恢复意识,冷霜成静静望着温子玉离去的方向,泪水无声滑落……
第二天,温子玉算账出门时,另外两人早已是整装待发。只见冷霜成面色如常,没有半分中毒之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没事了?看来温某还低估你了。”
“温子玉!你够了没有!”灵枢气愤不过,当即便要与他理论一番。
冷霜成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并将他抱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
三人继续向京城而去。一路上,大家同吃同住,却未交一语。所幸接下来的行程尚属顺利,没有再遇到黑衣人。
三日后,一行人来到进京的最后一站——京郊桐花驿。一夜过去,依旧是冷霜成最早起身,吃罢饭,见天色尚早,遂独自一人去驿站后园散步。
“救命!救命!”
谁知,冷霜成刚进后园,便见一人满地打滚连呼救命。近前一看,只见此人面目肿胀,口吐白沫,颈部有几个血点,看样子是被毒蛇咬伤了。
冷霜成割开伤口,吸出数口毒血,那人情形却未见好转——身体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小,眼皮也在慢慢往下沉。
眼见情况危急,冷霜成连忙背起那人来到自己房间。此时灵枢与温子玉俱在房内,见此情景,忙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冷霜成用嘴唇回答:“他被毒蛇咬伤,我必须马上救他!”
说罢,冷霜成将那人放在床上,连刺数针,见他脸色好了一些,轻轻舒了口气,提笔开了方子,交给灵枢:“去抓药。”
“我……”灵枢面露难色:“进了京城才有药铺,可我又不认识路……”
于是冷霜成又将方子递给温子玉。温子玉冷笑一声,并不接过:“冷神医,你确定要温某去抓药?”
“怎么,你不是最恨见死不救么?”冷霜成还未开口,灵枢便出言相讥。
“不错。”温子玉抬头看向屋顶:“可是呢,最近这里不太平,万一……”
“光天化日,我就不信他们敢在官家驿站下手。温子玉,就算你再讨厌我冷霜成,也不能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再不去抓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灵枢将这番话转述于他,温子玉接过方子,依旧没有动:“如此也算是知错能改了。不过京城的药价很贵,温某囊中羞涩,怕是爱莫能助。”
“温子玉!你……”
灵枢气不过,正要与他理论一番,却被冷霜成拦住,提笔写道:“你要多少银两?”
“三十两。”
“温子玉!你趁火打劫!”
冷霜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而语:“拿三十两给他。”
灵枢不情愿地找出三十两银子给了温子玉。温子玉拿了银两和药方,出了前门左右一望,又绕到后门重新进了驿站。
冷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