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顾长清止完血,萧珩松开手。顾长清愤愤地给了他手上一爪,我刚救了你啊混蛋,一醒来就恩将仇报。
他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下手有些没轻没重,刺啦一下,萧珩手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倒是吓了自己一跳。萧珩不在意地瞄一眼,无奈道:“脾气越来越大了,好啦,就当把血赔给你了。”
声音还有点嘶哑,却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手一抬,两个寒玉瓶飞出,落到了知秋和容青手上。萧珩说:“谁先脱离了危险,赶紧赶回教中,把这血给徐三,我们耽搁了太久,杨玉珊已经等不了了。”
顾长清悄悄竖起了耳朵。杨玉珊?他本以为萧珩是身体虚弱之下,想要服用一点自己的血试一试能不能更快恢复,结果这是给另一个人准备的?想到萧珩带自己下山时说的话:“你吞下了我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狐灵果,我可等着那个救命呢,你说怎么办?”
当时自己想当然以为萧珩指的是他本人的命,现在看来,他竟是为另一个人跋涉千里,又不辞辛苦爬上了大雪山?
没来得及想心里升起的一点奇怪情绪,在萧珩伸手要碰他时,顾长清不假思索地又挠了他一爪子。
萧珩“嘶”了一声,不满道:“小东西你也太记仇了吧。”
半日后,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离开了客栈。他的面目实在太过普通,又带着一脸羁旅中的沧桑,谁都觉得他是个长年为生活奔波的小商户。这样一个人,走出这样一家其貌不扬的小客栈,实在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左一弯,又一转,便很快如同一滴水融入了茫茫大海,再也分辨不出来了。
过不得多久,另一家小客栈中,这中年商人抬手往脸上一抹,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来。他随身的包裹动了动,钻出一个小小白白的脑袋来。
顾长清闷在包裹中半晌,早就憋坏了,一被放开立刻拱了出来,长出一口气。一抬头,就看见萧珩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一惊,自己在前两天的表现太过反常,但好歹也算帮了萧珩不小的忙,他不会还要事后算账吧?
却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球球你说,知秋和容青,到底哪一个想致我于死地呢?”
正自揣测萧珩想法的顾长清一愣。
只听萧珩说:“我去昆梧山的事教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沙海派却得到了消息。下山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往回赶,一路上曲曲折折,听到冒充魔教的插一脚,听到新动静也跑过去看两眼,偶尔听说什么好吃的都要绕道尝一尝,自忖行迹绝对无可事先揣摩,为什么沙海派却一堵一个准,还事先联络了其他人一起呢?”
“知秋放出去的信鸽没有音信,之后就停止了传讯,都是临时到的几个分舵。舵主不可能有机会。那么,就只有一直跟在我身边的知秋和容青,有可能泄露我们的行踪了。但当时他们明明也是以死相博,几次差点就死在围攻之下,会不会是我想错了,还有其他的可能呢?或者是沙海派单方面又毁了约,想要杀人灭口?不,也不应该……”
萧珩对着顾长清分析得煞有介事。顾长清却知道,他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希望有一个听众,又实在找不到这么一个人,于是只好对着狐狸模样的自己,一吐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