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洞里飘了很久很久,他眼睛一亮,身体一重,好像做梦从高处掉落一样,猛地一蹬腿……等等,自己不是死了吗?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血淋淋的尸体,应该是灵魂出窍对吧?为毛他还可以感觉到手脚的存在?
抬起类似上肢的东西仔细看了一眼,又抬起类似下肢的东西再仔细看了一眼,他冷静地想一定是在做梦,说不定是孟婆汤过期喝出幻觉了?什么牛头马面奈何桥他都没看到,只有一个人形球体不知从何处滚到面前,抱着他兴奋地乱摇,叽叽呱呱讲了一通好像是国语的话。
当他琢磨出一点儿球体的意思,他斯巴达了!之后,脆弱的灵魂凌乱成渣渣!
恶梦,这绝对是个恶梦!让哥再睡一会儿,醒过来好好地去投胎,重新做人orz。
他闭上眼想继续入睡,努力忽视耳边球体的聒噪。迷迷糊糊中,耳畔陡然安静下来,一个清冷而醇厚的声音问了句话,可他昏然欲睡,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只是感到被人抱到怀里。那个怀抱温暖而有力,不但抱住了那具恶梦中的身体,甚至透过皮肉骨骼拥抱住他的魂魄。
他更困了,直接眼球一番,昏睡过去。
又睡了不知多长时间,当他再睁开眼看清周围时,他绝望得要疯了。小小的房间木窗木门,摆放着木床木桌木柜,地上有几个彩色蒲团。这些简单的家具简单又古朴,是可以当古董卖的式样。
他把目光从家具上挪开,颤巍巍地再次抬起四肢,出现在他眼里的是人类的手和脚,但是小巧得令叶息肝颤,根本就是四、五岁孩子的手脚嘛!
试着双手杵榻,他用力撑起上半身,低头把此刻自己栖身的这具躯体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小小的身体裹在一件略大衣袍里,顶着一头过肩的乱发,皮肤相当白,肉相当嫩,到处都软软的,是一个白嫩的孩子。因为没看到尾巴之类奇怪的东西,他稍稍松了口气,闭上眼回忆起那个恶梦。
看来他是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一个仙侠世界。而且是穿越到一本他生前正在追的网络里。他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啊!雪团子醒了!”伴随着一个惊喜交加的、公鸭似的声音,噩梦中那个人形球体再次转到了他面前。
不等他做出反应,人形球体,其实是个年龄介于少年与儿童之间的小胖纸——因为太胖了,不小心就会被看成一个球——扑到他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肩膀,涕泪交加道:“雪团子雪团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呜呜,师尊说你这次毒发十分凶险,很可能回不来……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呜呜……”
叶息觉得有十只鸭子在耳边叫唤,脑仁儿一跳一跳地疼。
噩梦里小胖纸也是这么不停歇地哔哔哔,让他约略得到了一些信息。
用力推了推小胖纸敦厚的身躯,叶息哑着嗓子说:“唉,你先放手,压着我了。”声音虽然有点哑,仍旧是软软糯懦的童音。
小胖纸忙放开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我太激动了,没把你压坏吧?”
叶息摇摇头。难过地叹了口气,他指指脑袋,悲伤地道:“我现在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小胖纸同情地点头道:“你被腹眼毒蟆所伤,师尊发现你的时候,你只剩半口气、魂魄都要散了……师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如今尽管救回了你的性命,但魂魄就难说了,少一窍心眼也说不定。
这熊孩子怎么说话的?!你才缺心眼!
他将满嘴苦涩咽下肚,又道:“你,怎么称呼?”
“你把我这个二师兄都忘了?”小胖纸不满地嘟起嘴道,下一刻又变了脸,羞涩地低下头对着手指道:“我叫白雪,你可以叫我雪哥。”
要不是嘴里液体不足,叶息此刻能喷他一脸!
“咳咳,谁给你起的名字?还真是、真是……特(奇)别(葩)……”叶息抚着胸口一面顺气,一面虚弱地问。
“师尊取的呀!”白雪骄傲地说完,掰着手指开始唠叨:“师尊是雪胤真人,所以给大师兄取名雪鹏,我爹姓白所以叫我白雪,你呢,就叫雪团子。”
我擦擦擦擦!那个什么师尊,您给人取名能不能不要这样敷衍,雪鹏也就罢了,白雪也能忍,雪团子是神马东西?您当养萌宠呢?!我要和您谈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