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聂凡尘轻斥,“多少年了,你还是这幅草木皆兵的怂样!”
“你还不信!他回来了!”见对方不可置否份态度,皇甫继勋那心底的紧张和恐慌更是暴露无遗,一双眼中充满血丝,看来是一整晚都没睡安稳“这些年我一直觉得,那帮姓谢的余孽未尽,果然、果然,三十年忌日刚过,他们就回来了!”
皇甫继勋越是慌张,聂凡尘就越是冷静。
他一直如此,昔日他们一起征战杀场,被敌军围困稻城。
皇甫继勋是第一个慌乱的,甚至一度想打开城门,带着一直骑兵直接杀出包围逃之夭夭,可这混球就是没想想,城门一开,任凭他三头六臂,还没走出一步,敌军就会先杀进来。
此刻,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连带皇甫那份一并考虑了。
“若是人杀,伪装成妖鬼作祟也是可以,你见过哪个鬼怪能在佛门重地里杀人的?”聂凡尘冷冷道,睨着皇甫继勋的模样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也罢,皇甫继勋上了战场确实是英勇无双以一敌百,奈何脑子就是不够用,一旦处于劣势,总率先慌了阵脚,怕的刀子都拿不稳。
也难怪当初谢老总让自己和皇甫继勋一块行军,他是看透了皇甫这草莽匹夫,一身怪力啊!
“你的意思是……”皇甫惊觉,他没亲眼看过凶案现场,得知何如是死的极惨,第一反应是有鬼怪作祟,但听了聂凡尘的话,似乎不是这样。
“凡事和妖物挂钩,总是显得不好控制,只怕凶手就是想利用这一点,让我们先乱了心神。”聂凡尘一双老眼里闪过矍铄精明的光。
皇甫继勋那不安的心也逐渐恢复平静了,他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对聂凡尘道:“那若是人为,会是谁呢?”
聂凡尘也想不通。
谢氏二十六口,连带家仆全被屠戮尽了,头被斩下挂在园中老树上,再一把火烧了,什么都不剩。
唯独,谢钰的两个孩子,都让聂乾海扣下了,但三十年前也都死了,甚至幼安的尸体他还看到过……
“谢钰年少时行走江湖,定会结交些侠义人士,对方若无意得知了谢钰死因,来复仇鸣不平也情有可原,平日侍卫随身,多提防着点就是,”聂凡尘道,再看虎背熊腰的皇甫继勋,冷笑道“再说,你这身板,谁能近你的身?安心过日子吧。”
皇甫继勋还要说什么,这时,门外家仆通报道:“王爷,郡主回来了!”
听到羲和回来了,聂凡尘也没了和对方聊下去的*,放下茶盏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不打扰你们父女相聚,我走了!”皇甫继勋无意纠缠,摆摆手便走到后堂,想着不走正门,也不用和羲和打面照了。
皇甫继勋也住过临川小筑,来去都是轻车熟路的,聂凡尘从前门出去,他则穿过里堂要去后门。
里堂如今被聂凡尘改建成一个小书房,几排檀木架放在那,摆着奇珍古玩、古典书籍,中央的桌子上,研着墨,摆着纸笔,还有几本书。
心血来潮的,皇甫继勋走上前去,拿起了那几本帖子,翻着扫过几眼。
这一看,他登时怒不可赦。
“庭花已谢故人非,萧萧东风恨离别。寂寞梧桐深院锁,江山国破如何归?”捏着那本词,皇甫继勋面容狰狞,眼中全是暴戾和惊怒“谢家小崽子的句子你还奉为至宝,拿来临摹背诵了?呸!什么狗屁江湖志士,我看你就是那个背叛的混账!”
聂凡尘早离开了屋子去接自己女儿了,哪知道屋里皇甫继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