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卿五,众人都竖起耳朵,生怕卿五帮自己做假账的事情被堡主拆穿,连累自己,不料堡主只字未提假账,反而训斥卿五擅自将一个不入流的小影卫带入杀戮深渊窃取宝刀,要卿五速速归还流失的羽月刃,否则便以家法处以鞭刑。卿五听了父亲的命令,沉吟片刻,道:“父亲,那羽月刃乃是我家影卫亲自选中,靠他自身的能耐取得,并与他属性相合,虽然他资格不够进入杀戮深渊,但刀已认主,人死刀还,如今影卫安好,刀岂能归还?所以我自愿受刑。”
“狡辩!”堡主冷笑一声,“卿五,是谁告诉你,非要你取得那羽月刃?我看其中缘由非你所说那么简单。好吧,既然你有心为你的影卫出头,那就要付出出头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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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在外面等了又等,好不容易,见众位公子阴沉着脸走出议事大厅,可是却不见有人带着他家主人卿五出来,卿五自己不能走路,这是怎么了?
不好的感觉在小七心底蔓延,他想去问,但是那些少爷高高在上,他一靠近就被一干随从拉开,只能干看着等所有的人离开,他才有机会靠近已经似乎没人的议事大厅。
“你是谁!不能进入!”大厅门口的守卫将他拦住。
“我是五公子的影卫!我主人还在里面!”小七慌忙道,然后拿出五公子给他的令牌看。
“让他进来,他是我的影卫。”卿五的声音在黑暗的厅堂里响起,声音中透着疲惫。
守卫终于放行,小七连忙跑进去,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见五公子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主人,我带你出去。”小七有点生气,那些无情的少爷,竟然没有一个人将卿五带出去,明摆欺负人!
说罢小七一手揽住卿五的后背,一手探到他的腿弯处,要将他抱起来。
五公子随着他的动作,蓦地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弱,道:“小七,使不得,背我出去便好。”
“怕这姿势丢人么?”小七撅嘴心想,他感到手上有些黏稠,收回手掌对着亮光一看,竟然满手是血!!
“是谁伤的你?!”小七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让他脑子一片轰鸣的是愤怒还是紧张,抑或是其他什么情绪。
“是谁伤的你!!”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到底有多高,以至于卿五都觉得耳朵有些发疼,而且他又问了一遍。
卿五没有回答。莫小七感到身上一重,卿五的身体已经整个靠了过来,浑然失去了知觉。
他竟然昏了过去。
无比的慌乱涌上小七的心头,那种心情他只有在曹师傅去世的时候才有过,黑暗无比的网缠住了他的心,他浑浑噩噩,紧紧地咬住嘴唇,终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天色太暗,分不清卿五伤的究竟怎样。莫小七便小心地背起他,迅速奔出议事大厅。
他一辈子从来没有跑的这么急过。
赵大宝被他从被窝里生生地揪了出来,连鞋子和衣服都没穿好,就整个被脸色铁青的莫小七拖到了疏风阁,在那之前,小七已经把五公子放到了床上并检查了一下伤势——是鞭伤,身为影卫,他懂得不少医理知识。
那些伤痕刺得他眼痛,可是他还是能分辨出来,这些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要害,卿五昏迷大抵是因为剧痛。
本来他也可以帮卿五上药,可是他还是揪来了赵大宝。
赵大宝是神医,不叫赵大宝来看,他不放心。
其实赵大宝的那些医术,还比不上小七。看到卿五的样子,赵大宝也吓呆了。
“你快给他看看!”莫小七抓住赵大宝的衣襟往床前扯。
赵大宝苦着脸地看了看趴在床上的卿五,道:“皮肉伤,用卿家自配的伤药生肌散即可,那边柜子里有干净的白布,你再去烧些热水来。”
小七一声不吭,闷头出屋烧水。
待他走了,卿五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我就知道你装昏迷……”赵大宝惊喜道。
“我不想和小七那小孩罗嗦。”卿五低声道,“这件事,不许你出去乱说。”
“我像是会乱说的人么?”赵大宝看着他背上的伤,蹙眉道:“你挨了几棍?”
“我受的是鞭刑。”
“…… ……你继续睡吧。”赵大宝摆弄自己的药箱,无奈药箱里都是些布头和针线。
“我柜子里第三行有药,你去取来。”卿五道,“要我教你怎么包扎和上药么?”
“这个我会。”赵大宝颇有些郁闷。
热水送上来,赵大宝在小七的帮忙下七手八脚,终于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卿五趴伏在床上,身上盖了丝被。赵大宝这才松了口气,打了哈欠道:“后天再换药,期间不要沾水,不要乱动。多吃点好的补补,没什么问题,卿家堡的伤药一两黄金一钱,保管不留下疤痕。好了好了,去睡觉吧。我先走了。”
莫小七不动,反而端了凳子坐在旁边守着。
“你怎么不去睡觉?”赵大宝问。
“我想,你多问什么。”莫小七瞪了他一眼,赵大宝只好悻悻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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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一夜,小七真的连个哈欠都没打,一刻也没放松地守在那里,手里的湿巾总是热的,不断给卿五轻轻擦擦痛得冒出冷汗的额头。
他哪里知道,屋内被他搬来了两个火盆,一个烧着热水,一个靠近床边取暖,被窝里被他放了两个包了丝缎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