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韩非池便辞别李白说是今日方才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一个人去恶人谷寻找王遗风,探求乐理的极致。
想来恶人谷之后的日子会变得很有趣……
李白也和百里豫喝了几日酒之后便离开了,两个人均是醉了的时候,李白对百里豫说,兄弟人生苦短,莫要再快死了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后悔。
李白十分潇洒,他不会再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所以没过多久便离开了。
而李白离开不久之后,凌采薇亲自来了一次边关,带来了李亨亲自赐予百里豫血笛,血玉做的,比百里豫之前用的那个笛子看起来不知道要金贵多少。
百里豫收下了这血笛,并想了想把之前一直使用的,自己亲手雕刻的竹笛拜托凌采薇带回交给李亨。
来送笛子的凌采薇还是当初那好看的样子,只是那白嫩柔软的手掌上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疤痕,昭示着他最近似乎过的很辛苦。百里豫看到了却没有多问,边关那类似于苦行僧的生活让他明白了很多,而正是因为明白了,很多事情却是能说出来的。
期间百里豫对待凌采薇以礼相待,是一个对待朝廷官员该有的态度,而这样的态度却让凌采薇觉得冷,凌采薇多次欲言又止都被百里豫所打断,终于在凌采薇决定回去的前一个晚上,凌采薇孤身来到了百里豫的营帐。
百里豫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看似很悠闲的问道:“凌大人深夜不睡难不成是来听本将吹笛子的?”
百里豫这种冷漠的态度让凌采薇十分的不舒服,但他也不会大吵大闹,很平静的说:“我明日便要走了,我不想听你吹笛子,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说天下大势,还是说朝堂势力?”百里豫的样子还是当初那般不解风情,但当初是真的不解,现在……有几分真几分装却是个未知数了。
凌采薇的眼中含愁,轻声说:“我想和你说说当初我们刚见面的时候……”
不等凌采薇把话说完便被百里豫给打断了:“时间过的太久,本将都记不清了。”
凌采薇笑了,笑得那么的苦涩:“记不清?记不清了啊……那么,将军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便是。”看凌采薇那笑得像是要哭了的样子,百里豫终究还是无法继续冷言冷语了。
凌采薇站的很直,终究还是咬着牙问出了一直隐藏在心中最想要问的,也几乎等同于他心结的话语“假如我不是太子派去帮你,你我之间而是真正的陌路相逢,你又该当如何?”
百里豫又何尝不懂得凌采薇的意思,话已说道这个程度,他却已经不能再装傻,实话很残忍,他不想说,却“……没有如果。”
“我懂了。”凌采薇笑得惨然且美丽,那漂亮的却不显得女气的脸美得不像话。
缘深变缘浅,你我之间终于还是差了一个缘的缘。
凌采薇回京复命,自然带回了那个百里豫作为回礼存在的笛子。
起初李亨看到这个笛子是欣喜的,自打百里豫去了边关便没有笑过的李亨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个幸福到有些好看的笑容。
这个笑容真的很刺眼——凌采薇如此想到,然后他突然跪在了李亨面前。
李亨不解的同时内心也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说:“爱卿有话直说便是,你该知道的,朕一向最为信赖您的。”
凌采薇跪在地上,他的头微微抬起,眼中浮现的是李亨所不懂的决然:“皇上,臣想要辞官。”
李亨皱眉:“辞官?为何?”
凌采薇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陈述道:“皇上,臣自小被您救了之后就一直为您做事,做了很多至今也不知道是对还是对的事情,如今大局已定,皇上已经不需要臣了,而臣……也想去找臣需要的人。”
不是李亨太愿意脑补,而是……时间太巧合,话语太暧昧,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所以,李亨那不知何时已经紧握的拳头颤抖着,问:“他答应你了?”
“……”凌采薇没有回应李亨,但是他那沉默的态度却仿佛默认了李亨的疑问。
“朕懂了,你回去吧……”李亨摆摆手,他骄傲的挺着脊背就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被打败的帝王。
事实上他的确是个帝王,但已经被打败了。
在凌采薇退出大殿的那一刻,骄傲的李亨瘫坐在龙椅上,似苦笑,似痴笑,他紧紧的握住了百里豫赠予的竹笛用力的扔在了地上,低声道:“你既选了他,又把这笛子给朕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李亨没有用力摔又或者那笛子的质量很好,那笛子并没有被摔坏,而是被李亨捡了起来细心保管。
每当夜晚不想召见嫔妃的时候,便拿着这把看似丑陋的竹笛吹上那么一个两个的不成音的残音,可脑海中就会出现凌采薇和百里豫相亲相爱的样子,这种感觉会让他愤怒的摔了笛子,等从这种氛围中缓过来之后再次捡起……
久而久之笛子虽然未曾摔坏,但却多了一道道的划痕。
而凌采薇在离开了皇宫之后自然不会去找百里豫,因为他已经被拒绝了。
他去了许许多多的地方,也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最后被一个执着的男孩所感动,去了那穷凶极恶的地方更名为莫采薇,成为了那个少年的手下——他想知道,当两个从小就被羁绊捆住却不得不走向不同道路的孩子,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八年后,当年宠冠后宫的杨贵妃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