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兽人的头盖骨。”
容安一怔,连忙向四周摸索。只见这里到处都是那些脆弱、能发出声响的骨头。刚刚他也是踩碎那东西然后被绊倒的。容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了自己所在之地时,碰到骨头上的手猛地向上一缩,惊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傍生重重喘了口气,睁着眼睛向上看去,顿了顿,犹豫着说:“这里,可能是埋骨之洞。”
埋骨之洞,埋藏王蛇部落兽骨之洞。这里,其实就是傍生之前提到的,将所有惨死的王蛇兽骨归拢到一起的大墓葬。如果傍生体内的怨念没被容安压制,那么在他进入埋骨之洞的一瞬间,说不定就会呕出一口血来,强压之下不可能走这么远。
而傍生身体的燥热,其实并不是发情。而是已经融入他精血里的、来自王蛇的戾气。在这么长时间不见天日的情况下,每每怨恨夺走他们生命的翼鬼,就会更加渴望强者,悍蟒。王蛇部落的绝对强者,上古凶兽之首,如果悍蟒还在守卫王蛇部落,哪怕是破天也要避让三分,哪里能容得这群红鸟作乱?
怨恨、执念、痛苦……这么多情绪混在一起,吼出了同一个名字,渴求的是同一个人,多少年的积累都压在傍生一个人身上,所以他才挣扎着想要碰容安,接近他,闻他呼吸过的空气,触他光滑的皮肤,感受来自悍蟒的强大……
这症状与发情相似,傍生没有伴侣,没经历过发情期,一开始就混淆了。但现在发现此处是埋骨之洞,很快就想明白了。
傍生甚至开始理解,大司当时为什么执意要求他娶王蛇部落的人。原来原因就在这里,这些戾气对同种族人的追求,如同发情一样强烈。
傍生平复呼吸的节奏,猛地一用力直起腰来,对容安说:“不行,我们还是要快点离开这里。”
容安被旁边埋着的枯骨弄得心惊肉跳,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背起傍生。傍生别扭地靠在容安身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都滴在容安面前。容安不知道这是傍生的汗,联想到刚才看的骨头,还以为是山洞里残留下来的血,如果不是身后还背着一个人,恐怕此刻肯定是不敢再动了。
最麻烦的是,身后的傍生一点都不老实。他那根与炎鼬相比很细、如同手指粗细的尾巴总是往容安衣服里钻。不过一旦碰到容安的皮肤,最先敏感到颤抖的反而是自己。这种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事情让容安非常无语,几次想把缠在他腰上的尾巴拽出来,一想到碰他尾巴时傍生那快断了气的呼吸声,还是没下手。
傍生的尾巴这样触碰容安光滑的皮肤,对自身的冲击力极大,但他很有毅力的毫不退缩,灼热、湿滑的尾部内侧缓缓磨蹭容安的腰际,呼吸又沉又急促。
傍生为什么这样一直尝试呢?与翼鬼部落交尾方式有关。
翼鬼部落结为伴侣不限男女,也就是说可以一男一女成亲,也可以两男或者两女。如果是两个男人结为伴侣,在成婚后的第一个春天,会有一人率先发情,勾得另一半也进入发情期。两个男人,首先要分出上下,他们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比如自己的山洞、巢穴,然后抱在一起,尾部磨蹭尾部,最先软得动弹不得的人,在下面。
这种方式看起来诡异,实际上很好理解。翼鬼生性狡诈贪婪,在繁衍后代时,如果遇到危险,就不会勃起。也就是说,尾部虽然敏感,但也与性欲挂钩,一旦脆弱的尾巴发出有可能危险的信号,那么雄性就不能完成对雌性的交配。在两个男人的做爱过程中,首先要勃起,才有资格与对方谈上下问题。
傍生的忍痛能力在翼鬼部落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即使和容安成为伴侣,也没想过自己会在下面。他很有耐力地持续用尾部内侧摩擦容安的腰,下体却奇怪的一直没有动静。
当然了,如果现在傍生有动静,容安估计会直接把他从自己背上扔下来。可他动作规规矩矩,两手环抱住自己的脖子,没有其他不轨的企图。虽然傍生比容安高那么一点点,但可能是容安体质增强的的缘故,背着他一点都不累。对那根细而且没有攻击力的尾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傍生脑子里一片空白,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尾椎后那根两米长的东西上,等他觉得身边气流急促向后,耳边听到容安吃痛的闷哼时,随后那人重重摔倒,压在自己身上。周围那种诡异的燥热已然消退,这时傍生才开口,沙哑地问道:
“容安?怎么?”
旁边的容安抱住膝盖,用手摸自己被撞得快要裂开的额头,鼻子还是酸,半天才说:“没路了。我是不是走错路?”
刚刚容安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向前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但他几次询问傍生,身后那人都不搭理他,无奈之下,容安只能将错就错。
傍生顿了顿,伸手向四周摸摸。地面上已经没有那些成堆成堆的兽骨。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走出埋骨之洞了。”
雷霆所在之地,集天地之雷,终日雷声作响,绵延不绝。唯有开启翼鬼部落的神坛,方可暂停几日。在这段时间,谁都可以进入雷霆。但除了翼鬼一般没人会进去,傍生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埋骨之洞,就在雷霆后方不远之处。
离开埋骨之洞,傍生身上燥热的感觉就消失了,他先行站起身,把容安扶了起来,声音已经恢复平时的冷冽:“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