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乍一下接触外面的世界,汪明有些不适应。
他累了就躺在原地休息,渴了就找水和,饿了就摘野果吃,意外的是没有一个野生动物找他的麻烦,即使是一不小心碰到了狼,或者其他大型动物,它们也会立马调头就跑,好像自己才是猎物一样。
汪明歪着脑袋想了很久才想出来原因,他跟怪物先生生活了这么久,身上染了相同的气味,野生动物的鼻子灵敏,一闻到气味就赶紧逃跑,生怕跑慢了会被当成猎物。
他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走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四周的树枝挂破,狼狈的挂在身上,他也不管,只是好奇的看着外面。
走了不知道多少天,他终于来到城市,先是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后是热闹的大街,他站在人流中无助的看着四周,却突然看到对面有个巨大的鸡翅,和鸡翅一起出现的还有鸡腿,汉堡。
他实在饿了,自从出了山林他就再也没找到吃了,饿的胃里疼的受不了。
那汉堡比平时见到的大了好多,高高的挂在店面门口,汪明想,这么大,够他吃好久的。
他毫不犹豫迈开脚步去找,生怕走慢了鸡腿汉堡会被人抢走。
他走的急,也没有注意四周,更没有注意脚下,一只脚刚刚迈出,突然有人拉住他的手臂,紧紧的握住不让他走。
一辆公交车从他脸边擦过,带起的风吹起他的头发,他迷茫的回头,就看到他女朋友杨水田站在那里,牢牢的抓住他的手,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他女朋友好像长高了,五官也变得立体起来,就像男人一样,还剃了个光头,不过好像更美了。
“小心……车……”她开口说话,声音磁性沙哑,说话似乎对她来说还有点不熟悉,她说断断续续。
“水田?”汪明被她拉起,共同站在马路边,“你不是死了吗?”
“你看错了,我没有死。”
阳光明媚,杨水田十分不适应,总是伸手挡住阳光,在目光与阳光接触的那一刻,他的瞳孔慢慢收缩,成一条黑线,像极了冷血动物。
(完)
阎王爷一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地上一年,地狱已千年。
子明在奈何桥上一等便是五千年,看彼岸花开旺盛,朵朵艳丽凄美。
看骚包的阎王爷每千年鬼门开之时巡逻地界,彼岸花洒满脚下,一顶软榻抬起,缓缓从地狱深处游荡到人间。
今年又是彼岸花开最艳的时候,也是阎王巡逻之时。
子明让开位置,让华丽无比的软榻过去,百鬼夜行,黑白无常行于两侧,天空无穷无尽落下彼岸花瓣,走一路,铺一路,浩浩荡荡朝人间而去。
每千年可观一次,子明看了五千年,早已看烦,他转过头,看黄泉河下翻滚,一朵朵殷红的花悄然盛开。
“好看吗?”身后突然响起的磁性声音惊醒了他,一身黑衣的阎王与他同立桥边,瓷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子明看向远处,一阵风吹来,卷起软榻上的千尺绫罗,露出内里空无一人的景象。
他了然于心,“好看。”
“你在我地狱赖了几千年不走,就为了看彼岸花开。”阎王白皙的手间夹着玉做的烟斗,那烟斗白润,却不及他白瓷一般的手。“彼岸花虽美,却仅有三天花期,再过不久你也会成为其中一朵。”
“我知道。”子明早已知道他的下场,这奈何桥上并不止他一个人在等,很多人等着等着便会化为一股烟尘,被黄泉水吸入,在河底翻滚片刻,成为一朵艳丽的彼岸花,盛开三天便会凋零。
“说两句好话听听,说不定我大发慈悲,让你在我阎王殿任职,保你万年不腐。”一向面无表情的阎王竟然开起玩笑来,只是那张脸实在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子明有些不适应。
“开玩笑的,不过你真的不考虑在我阎王殿任职,比你在奈何桥上凋零下场要好的多。”阎王举起烟斗,吸了一口。
子明摇摇头,“不了,我只等他这一辈子。”
“一辈子?”
“不求来生,只争今朝。”子明看向阎王,那阎王一口烟喷出,淡白的烟丝在他四周游荡,挡住他瓷白的脸,反而有一股虚无缥缈的感觉,似乎随时化为泡影,那么不真实。
“我这阎王殿,正缺一位读书识字的书生,笔下生烟,勾勒生死。”阎王爷俊美的面容不变,目光深邃望向远处,“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来,看破红尘之后,你会不会回来,给我当一方判官。”
“判官?”子明思索片刻道,“若阎王真能守信,让在下重来一番,在下定不辱使命,从此之后安心为阎王办事。”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阎王淡笑不语,他动作不紧不慢,吸了一口烟斗,突然扭过头看着子明。
阎王长相极美,比那彼岸花更是艳上三分,子明只觉得心脏露跳了半拍。
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白烟铺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花香,子明脑海里只留下一个念头,原来那烟斗里装的不是大烟,而是花卷。
砰!他倒了下来。
再醒来,天外乌黑,他从床上坐起,突然发现四周景色不对,这间屋子是他三年前在李家任教的时候住的。
他果真回到了从前,重新来过。
那年他还是李家的教书先生,给李家最小的儿子当老师,可惜那李林娇纵许久,浑身一股子跋扈之气,最看不起的便是他这个寒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