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雨不合时宜地停了下来,海风从海边远远地侵袭,几声黎明前的鸟鸣刺破苍穹,从森林里惊飞。亚索仗剑而立,目光紧紧盯着彦和三师弟。猩红之月的袖口被长剑划破几丝划痕,和彦华贵的衣饰在黑暗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风拂过的瞬间,彦一挥手,几十名刺客都一拥而上,直逼亚索。
他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长剑,看样子应该是道场的弟子,其中有几张面孔,亚索十分熟悉,在道场修习御风剑术的时候,他们还请教过亚索剑术的精进之道,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如今他们要奉彦的命令,杀掉自己。
亚索心中的不安和担忧如今被愤怒填满,永恩冲下道场和自己的决战而死以及掌教的冤死,都冲击着亚索敏感的心。
但如今虽然道场的众弟子对自己抱有杀意,但是自己却对他们无法下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弑师叛教的罪名岂不是要坐实在自己身上。
亚索扶剑而出,挡下众弟子的剑招,兵剑相交,火星飞扬。剑刃的寒气在深秋的清早显得愈发清冷,一招一式,尽显杀意。十人合围住亚索,十把长剑刺向亚索的小腹,亚索起剑挑飞几柄,转身侧回身位,用踏前斩绕过其中一个弟子后方,转而斩钢闪接出,一脚踹翻了一名弟子。其他弟子见剑招转空,纷纷反身回来,其中几个跃身而起,从空气直刺而下。
这一招却是破绽满满,亚索等待那几名跃起的弟子到达最高点,才一跃而起,翻身一剑挥出,白光化作凌厉的剑气,直向众弟子冲去。
御风剑术虽然没有以一敌百的威力,但却在于一个灵活。如果修习者剑招足够细腻,亦可在百人之中穿梭如蛇,凌波微动。对方剑招繁杂,必定想急于和御风剑术一见高低,而御风剑术却柔和如云如水,灵动之中藏有无限变化。
而此时几十人合围亚索,必定想要一举拿下亚索,然而亚索踏前斩已经化臻仙境,他们一批批的冲上来都想要在剑招之中胜于亚索,但人数众多反而对亚索有利,踏前斩在于灵活难以捉摸,而且速度极快,一旦跃迁到敌方身后对方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亚索在人群中西走,众弟子拿亚索毫无办法,他们的剑术和亚索相比,仍有很大差距,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亚索身形灵动,一时间竟难见高低。
“你们还在等什么?”彦对着众弟子喊道。
众弟子尽皆回头看着彦,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分明——不要对他留情,亚索的生死并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现在要将他拿下。
“都上啊!”
众弟子领命,纷纷亮出长剑,围着亚索,挥剑砍来。亚索跃身而起,从人群当中冲出,脚步踏到了几名弟子的后背,借力转身,一剑挥出,几名弟子的兵刃尽皆被打飞,顿时慌了神,纷纷后撤。
“一帮废物!”三师弟冲着人群喊道,便即扶剑出鞘,踩上两个弟子的肩膀,直向亚索冲来。三师弟的剑术师从彦的父亲——长老师伯。
长老师伯从创教之时便和长老在一起,他即是长老的朋友,又是长老的伙伴,共同创下道场的百年基业。长老平时协助掌教管理道场的中的一应事物,掌教年事已高,后来基本上已经不参与道场的管理,全权交给长老师伯处理。
长老师伯的御风剑术不在掌教之下,也属于天才学徒的类型。三师弟师从长老师伯,剑术造诣也颇高,只是缺乏悟性,太过拘泥于剑招的形式,剑术一直没有过多的提高。和亚索相比,他的剑术还差的很远。
三师弟扶剑跳出,几名弟子冲上去佯攻,被亚索一一打退,三师弟借机从招数的罅隙中,破阵而出,直逼亚索的面门,亚索起剑挡开,翻身给出一记斩钢闪,三师弟侧身用踏前斩躲开,想要反手接上一个斩钢闪,但是早已经被亚索看破。亚索让开身位,等待三师弟踏前斩近身。
一瞬间,亚索斩出三剑,三师弟手中的剑紧握不住,被亚索击飞,“铛”的一声,插入了树干之中。其他弟子见状,纷纷后退,不敢往前,对亚索开始有所忌惮。
亚索扶剑回鞘,眼缩如针,直勾勾地盯着彦。天色已经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逐渐转明,只消再过几个时辰,太阳就要从东方升起。
“这家伙自道场逃下之后,怎地剑术增长如此之快,竟如此地处变不惊,剑术也比之前细腻了很多,难道他受了什么高人指点,已经将御风剑术融会贯通。看来我要小心应付才对。”彦心下细想,觉得不能硬拼,心生一计。
“亚索……”彦叫道,脸上笑意盈盈,“你总说你是冤枉的,但是长老确确实实是死于御风剑术。能用狂风绝息斩伤的了掌教的,整个道场只有你一个人,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你可能解释的清?”
“解释?”亚索扶剑回鞘,笑了笑道,“我在道场又何尝没有要解释,长老师伯和你却怎地不听,如今却要我解释了?”
“掌教之死,非同小可,父亲当时心急如焚,也有可能误会了你……”彦说着,对其中几个弟子递了一个眼色,几个弟子微微点头,慢慢地挪动步子,向亚索身后挪去,没有一点声息。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彦继续说道,“虽然平时我在道场之内,对你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是那是因为掌教太过器重你,而你的剑术又是如此的出众,而掌教之位……我也想做,因此才会如此地排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