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面上不显,沧魇心中也气恼,他堂堂沧宗少主,何曾所过半点委屈,但凡对他不敬者只有死路一条,偏这季夏一次次都敢,敢算计他,敢真将他当下人!
“不管你之前何种身份,进了季府为奴,就乖乖当奴。只要你还穿着护卫服一天,你的责任就是保护和伺候我,你不顾主人安危在先,还想不接受惩罚吗!”季夏怒目而视,字字句句相逼。
沧魇沉默片刻,缓缓跪下,他此时不是沧宗少主,只是季府的护卫,季夏没有说错,他自认为演的好,心中却没有一刻真正放下身段。他傲气不代表他愚蠢,身上毒需要灵力压制,他此刻不能动手,只能忍。
“我知道你不服,我会让你服气的。”季夏看着沧魇,沉声道。“缘儿,拿鞭子来。”
缘儿艰难起身,双腿直打颤,“是。”
没昏倒的婢女现在巴不得昏过去,二少爷让人去拿鞭子,明显是要惩罚人,惩罚的对象还真说不准,就算不惩罚众婢女,让他们看着行刑也是一种折磨。
不过片刻,缘儿取来鞭子双手呈上。季夏接过鞭子,扬手甩出一鞭打在地上,‘啪——’声音洪亮地吓得众婢女一哆嗦。季夏没有再让缘儿跪下,缘儿垂首恭敬站在一旁。
沧魇盯着季夏的一举一动,不语。看起来他丝毫不怕,其实他用了很大力气控制自己不反抗。
“这一鞭打你目中无主!”季夏不多言,直接下手,鞭子重重打在沧魇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沧魇双拳紧握忍受这等屈辱,他从小到大身份高贵,父亲严厉却不曾责打,他天赋极高,同龄人中是顶尖,众星捧月,何曾这般任人打骂。若不是他身中剧毒需要灵力压制,若不是季府之中尚有高手存在,若不是……有些事不能深想,一旦深想就会知道些不明确但在发芽的东西。就算止住去深思的念头,存在的依旧存在,时间越久痕迹越深。
“这一鞭打你不负责任!”季夏心中的火不断翻腾,熊熊而起。
第二鞭落下,划过沧魇脸颊,婢女们深吸一口气,震惊地看着沧魇半边脸上的鞭痕,这一张俊朗的脸就这样毁了。
“这一鞭打你拒不认错!”季夏双眼怒火旺盛,眉间青莲黯淡,宛如死灰。
婢女们都转过头不敢再看,这鞭子乃五阶魔兽筋骨所制,不光皮开肉绽,内里筋骨损伤更大,甚至没有人可以挨过五鞭。本是大少爷给二少爷防身用的,二少爷没有怎么用,没想到第一个鞭下魂是苍护卫。
沧魇内伤加重,怕毒发作,加大压制的灵力,内脏的伤剩余灵力无法修复,情况堪忧。嘴角流出鲜血,他咬紧牙关准备承受第三鞭。
谁也没料到第三鞭没有落下,季夏手中扬起的鞭子从半空中跌落地面。而季夏毫无预兆地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
众人皆惊,缘儿上前扶住季夏,“爷,你没事吧?”
季夏只看了缘儿一眼便昏迷过去,缘儿急忙唤人将季夏扶进屋内,吩咐马上去请大夫。一阵忙乱,没人再去关注沧魇。
十一、补偿
沧魇擦掉嘴旁的血,看着众人忙乱,心里也生起一股担忧,今天的季夏与往日不同,一个人的脾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再想到季夏吐出的那口血,这不对劲,很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季夏令他受辱,害他重伤,他此刻心中无一丝怨怼,只剩下担心。
他不敢进去看他,堂堂沧宗少主心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在不经意间失了心?想开口否认,心底的担忧还在……摇摇头,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季夏,可是越是追问,心底深处有些东西越是明朗。
为什么想看着他的笑颜,为什么愿意伺候他,为什么事无巨细都为他做到最好,为什么不舍得离开……是的,不舍得……沧魇浅笑,真相原来是这样,可笑他还对冷呆说教,可笑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丫鬟带领大夫进入屋内,引领大夫走进内室,进去后才发现季夏已醒,缘儿正扶他坐起。丫鬟行礼,“爷,大夫请来了。”
季夏坐好,缘儿拿个垫子垫在他身后,季夏脸色有点苍白,他微微一笑,“大夫匆忙赶来,辛苦了,我并无大碍,送大夫回去吧。”
“是。”丫鬟和大夫退出内室,自有人打赏他们。
“缘儿,让苍苍进来吧,我有话跟他说。”季夏心中不是滋味地说道。
“是。”缘儿福身出去。
屋内只剩季夏一人,他面上平静,心底却炸开了花。卧槽,卧槽,老子再迟钝也知道自己今天不对劲了,没有被控制,没有被下药,只可能是这身子的问题了。妈蛋,老子怎么摊上这么个破身子,一堆破事,跪求穿越大神,老子要读档重来!
正胡思乱想之际,外面传来脚步声,季夏心差点跳到嗓子眼,苍苍,老子不是故意打你,老子冤枉,求放过。
脚步声渐进,一个身穿护卫服的人走进来,他身上两道显眼的伤直刺季夏脆弱的小心肝,特别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活生生毁了他一张俊脸。靠,这赤果果的证据摆在眼前,老子要怎么求饶!
沧魇没进来时心中紧张忐忑,当看到季夏苍白的脸心里又是一阵心疼,他一直娇生惯养,现在脸色那么不好,肯定很难受。想到他难受,沧魇心底又一沉,比自己受伤还难以呼吸。
虽然沧魇没有表现出对季夏的怨恨,季夏心中却不安,如果是老子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