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知道韩子陆又想起以前的事儿,忙着顺毛,“好啦好啦,逗逗你玩儿,你看你一脸严肃的,干嘛呀?”
“没什么,喝多了吧。”韩子陆把剩下的烟灭了,“一个人久了,有时候自己也会想,是不是就要这样孤零零一辈子了。”
“你呀……”豆豆说,“别人要是孤独终老,可能情有可原,你要是孤独终老,那绝对是自己责任,你看你,脸啊,身材啊,工作啊,样样都拿得出手,又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你要真想找,那排队的不得排到六环外去啊?”
韩子陆:“是,我不想一个人,但我也不会跟别人相处,从小就这样。”
豆豆:“凡事都要学呀,你不真的相处几次,又怎么能学会相处呢?”
“嗯,你说得对……我是该找个人,学学怎么相处了。”
气氛有点儿沉闷,豆豆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就说下去看看二黑收拾得怎么样了,留韩子陆一个人在露台上。
等他再回来,就发现桌子上多了好多烟头。
豆豆尽量打破沉闷,“那个二黑真是没用死了,让他去收拾,他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我说怎么那么慢呢。”
韩子陆:“那我去收拾吧。”
豆豆:“这也不早了,你就非得折腾啊?一张床睡你又不吃亏,你看江唯醉成那样,你忍心让他一个人睡啊?”
韩子陆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反正这晚不是俩人一起睡的第一晚,这趟行程还要好多天,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晚,多了它少了它,似乎没多大分别。
豆豆帮韩子陆一起把江唯扶到客房,自己就先下楼了去照顾章朔了。
房门关上,屋里的酒气就明显起来,不过屋里的两人都闻不见。
韩子陆又点了一根烟,想到江唯睡着,就自己进了洗手间。
这间客房带独立卫浴,不用出门,还算比较方便。
一根烟点完,他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也像烟气似的,轻飘飘散了。
韩子陆走到床边,帮江唯把外套脱了挂好,然后想了想,又帮他脱了牛仔裤,把被子铺好,把他塞进被子里。
豆豆知道在北方呆习惯的人更怕冷,给他们准备了两床被子,现在刚好一人一床。
韩子陆把江唯推到床内侧靠墙的位置,自行去洗澡。
他脑子有些乱,想事情自然没什么条理,等到一个澡洗完,才想起来自己跟江唯的行李还在车上没拿下来。当时想着吃过饭去拿,结果喝多了点儿,他就忘了。
别的还好说,主要是没睡衣比较麻烦。
豆豆虽然是个北方人,却十分细心,浴室里准备了新的牙刷牙膏还有拖鞋浴巾,韩子陆也是因为随手用着这些,才一直没留意到行李的问题。
结果这会儿洗完擦干,却没睡衣可换。
换下来的衣服不可能穿着睡觉,行李在车上也不方便去拿,他想了想,就只穿内裤出了浴室。
反正两人不睡一张被子,关系不大。
明天他早点起来去拿行李就是了。
韩子陆已经半醉,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然而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中途因为江唯翻身或者说梦话醒过几次,然后又睡过去,直到半夜一点钟,听到江唯动静不对,才猛地爬起来去开灯。
江唯吐了。
蜷着身子半坐半躺,死死抱着被子,弄得被子上一大块污渍,满屋的酒味儿。
韩子陆过去,直接把江唯从床上拽下来,连拉带扯地弄到厕所。
到厕所里,江唯用迷茫的眼神看了韩子陆一眼,然后就扑通坐到地上,抱着马桶又吐了一通。
韩子陆在心里责怪豆豆灌江唯灌得太多,去倒了温水过来,蹲下来轻轻拍江唯后背,“吐吧,吐完就好受了。”
江唯像没听见似的,又干呕了几次,然后对着马桶发呆,眼皮垂着,似乎随时又会睡着。
韩子陆叫他名字,让他喝了水,再把他扶起来。
这才发现江唯衣服上也沾了污渍。
“你在这儿等下,别乱动。”他说着去床上把弄脏的被子抱下来,检查了床单,还好没脏。
把被子拿出去之后,韩子陆回屋,只见江唯蹲坐在洗手间里,头靠着墙,已经又睡着了。
他过去帮江唯把衣服上衣脱了,拿毛巾帮他擦了擦身子,才又把人拖回床上。
整个过程中,江唯都没睁过一次眼。
醉酒的人特别沉,浑身软瘫瘫的扶都扶不起来,这可累坏了韩子陆。
用被子把江唯裹好之后,他就坐在床边喘粗气。
再过一会儿,他去关了灯,也回到床上。
床上只剩一张被子,江唯身上只剩一条四角内裤。
韩子陆的情况也差不多。
他深呼吸几次,小心翼翼把被子掀开一角,钻进去,尽量不碰到江唯,自己的半个后背都露在被子外面。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睡不着,这会儿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困意转为兴奋,脑子里满是些乱糟糟的念头,有些不受控制。
他浑身僵硬地躺了几十分钟,半个身子都凉透了,还是没法入睡。